朱樱宝看她这戚悲的样子,心里微微诧异。向芳洲不过废黜贵人之位而已,又不是处死,春鸣何至于这么恐慌。
她绕过春鸣,淡淡道:“怎么了?向贵人不好吗?”
春鸣擦去脸上的眼泪,轻泣道:“宝妃娘娘,求您救向贵人一把。贵人被废去封号,打入冷宫,就如同进入绝境等死。奴婢不想看到贵人就这样被陷害至死,贵人绝对没有害公主,求娘娘明察啊!”
朱樱宝漠然道:“她亲口承认她伤害了朝朝,本宫也不知道她是否是被陷害。”
春鸣愤然道:“贵人当然是被冤枉的,当日贵人见公主乱跑不放心就跟过去,而后便跟江良仪遇见,又和秋浓起了争执,后来纹嫔便来了。这么巧的事贵人偏偏就撞上了,贵人不是去害公主的,她是为了保护公主才落得这个罪名的。求娘娘救贵人。”
朱樱宝眼里一闪,“向贵人只是迁入广清宫而已,皇上并没有定她死罪,你不用太忧心。”
春鸣悲愤道:“可是广清宫那样艰苦恶劣的地方,贵人怎么活下去。何况贵人走时已经病了,现在贵人落势御医一定不会再管贵人了,贵人还不是处境艰难,凄然等死。”
向芳洲沉默一会,低声道:“向贵人她怎么知道公主会有危险,她为什么要去救公主?”
春鸣惊讶的望了她一眼道:“娘娘,您身边的秋浓有问题,您不知道吗?奴婢早就见到过她和纹嫔身边的宫女私下接触,您竟没有察觉?”
朱樱宝皱眉,春鸣才知朱樱宝一直是不知情的。她道:“贵人知道这件事后,叮嘱奴婢她会处理,而后一直关注着娘娘与公主。此次救公主,也是贵人时刻警惕周围才做到的。宫人绝无害公主之心,娘娘您明白的。”
朱樱宝心里微苦,想着这表面冷漠,心里感恩的,与表面无害,内心阴暗的人,真是杂乱又酸楚。
“皇上圣旨以下,本宫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你的请求,本宫会尽量做到的。”朱樱宝叹口气,终于还是不忍心看那样清冷美好的女子淹没在冷酷的深宫里。
春鸣听了朱樱宝的话,也知道朱樱宝是真么不能挽回局面了。她咬唇哭了会儿,想着朱樱宝至少还是信向芳洲,念了分旧情的,心里对朱樱宝感激不已,忙说着自己的请求:“贵人病重,在广清宫里也没个伺候照顾的人。奴婢求娘娘赐些药物,把奴婢也送到广清宫里,贵人有奴婢照顾,也能好过些。奴婢进宫就一直伺候贵人,从未离开过左右,想必别宫也不会用奴婢的。奴婢只求娘娘成全了奴婢与贵人的主仆情分,以后是生是死,再不敢来麻烦娘娘了。求娘娘……”
话到最后,春鸣已是泣不成声,只能磕头请求了。
朱樱宝看着春鸣这真挚又难过的样子,也很不忍心。她蹲下止住春鸣的动作,带了丝怜悯与悲哀道:“既然你求我这个,那我就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我也不能马上做成,你要等上几天。等我找了常公公,再安排你去广清宫照顾向贵人。不过接下来你也别再颓废了,好好休息了等着去见向贵人吧!”
春鸣感激的哭着,看朱樱宝无奈的样子又露出个笑。她就知道宝妃娘娘或许就是这宫里,唯一还存着善心与情意的人了。
朱樱宝既然答应了送春鸣到向芳洲身边,就要做到。
她两日后找到常林士,提了自己的请求。只说是与向芳洲交好一场,不忍心看她在广清宫凄冷而过,才送了她的宫女进去。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对于常林士来说只是小事。既然朱樱宝张了嘴,他也就痛快应下,很快就安排好了。
春鸣进广清宫那天,朱樱宝派冬何给春鸣送了一大包药材过去。这些,也是在常林士的默许下进行的。
春鸣拿了药材,只对冬何表示了感谢,剩下的感激与悲戚,却也是说不出口的。心里祈求宝妃娘娘与公主平安一世,皎月下,她对着碧萱阁的方向狠狠磕了三个头。
☆、文之九十三 我想和你在一起
朱樱宝的字儿绣的只剩下填充中间部分的时候,那技术也差不多能看得入眼了。只是可怜了朱樱宝的指尖,都被针戳的通红,在白嫩纤细的手指上那痕迹看起来刺眼极了。朱樱宝会觉得疼,可是一想到这是为朝朝受苦也忍下来了。
其实不碰水也还好,抹上药膏没什么感觉。可是朱樱宝是要给朝朝擦脸喂饭的,这样不容易的事情做完下来肯定是要沾水的,所以朱樱宝手上被针戳出来的伤痕没那么快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