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消停后,宁城在苏太守的带领下逐渐繁荣起来。
师爷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若在这种平和时期,施大人还在西北太守任上,他的无所作为怕是对宁城不利。
师爷抬手,缓缓地压了压鼻子,静静地看着房中睡着的人。
正打瞌睡的小路头猛地往下一点,倏忽惊醒,他抬头看到师爷,连忙伸手擦擦嘴角的口水,猛地站起来:“师爷,你来了。”
师爷轻声提醒:“轻点儿声,别吵醒他们,我就来看看,来看看……”
小路难过地看着苏明润,低声抱怨:“少爷何时遭过这样的罪!”
师爷感慨道“真是万幸,听闻没伤到要害。”
小路抽了抽鼻子:“正是,万幸。”
师爷看着小路:“就让东家多多休息。”
小路忙不迭地点头。
师爷动作缓慢地转身,老头子一样僵硬,他步态迟缓地走出卧室,小路看着师爷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京中的老爷,鼻子登时酸涩,豆大的眼泪哗啦啦地滴落,昨夜奋不顾身地拉住刺客的后怕和不能好好保护少爷的悔恨一并涌上心头。
小路低头擦眼泪,转身看躺在榻上的少爷。
只见苏明润已经醒了,他正看着小路,不悦:“你哭什么?”
小路委屈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不答话。
苏明润不满道:“你这么哭着我还以为我无药可救了。”
小路看向苏明润,轻声道:“不是,少爷健康得很。”
苏明润动了动被田晖压麻的手,感到田晖的手似乎很热,他皱眉,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田晖的额头,转头吩咐小路:“请大夫过来。”
小路紧张地站起来盯着苏明润:“少爷身体哪里不适?”
苏明润翻身要坐起来,扯动背后的伤口,动作一滞,小路连忙上前扶苏明润,被苏明润推开扶着自己的手:“不是我,小晖现在正烧着。”
小路惊讶地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田晖。
苏明润急忙一喝:“还不快去!”
“是,是。”小路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小桥端着热水在回廊经过,见到惊慌失措地跑向前院的小路,不由得叫住小路:“小路,大人可醒来了?”
小路一边跑着一边答:“少爷醒了,小晖病了。”
小桥听得不太清楚,皱眉追着问:“你说什么?”
小路跑远了,听不到小桥的追问。
小桥听不到小路的回答,一时止不住地往不好的方向想去,自己吓自己,吓得连忙加快往苏明润卧室而去的步伐。
早晨柔和的阳光照在地上,从大开的门泄在地板上。
小桥端着热水进门,苏明润披着外衣,弯腰将毯子盖在田晖身上,小桥欣喜道:“大人,你可醒了。”
苏明润看着小桥手中的热水,连忙道:“取一盆温水来,小晖有热症。”
小桥微顿,她将热水放到桌面:“请大人梳洗,奴婢现在就去厨房取温水。”
苏明润颔首,小桥小跑出房间,在回廊上急匆匆地跑着。
一大早,太守府就不停歇,紧张的气氛感染着伺候的丫鬟小厮,连厨房的煮饭的大娘都忍不住紧张起来,马不停蹄地准备着适合病人的食物。
小桥走后,房内只剩下苏明润与田晖,苏明润就着热水洗脸,洗完后,随手将毛巾扔进水盆中,小童带着赵都尉进门。
赵都尉认真打量着苏明润,面有疑惑:“听闻太守昨夜被贼人砍一刀,现在身体无碍?”
苏明润摆手:“无碍,刺客抓捕如何?”
赵都尉叹气:“这可真是奇了怪,昨夜大半夜到今日早上,我被找玉吵醒,和黄副将、赵捕头带着捕快、士兵将宁城翻了个遍,居然找不到人,刺伤太守的人可是武功高手?”
苏明润摇头:“身手平平,在小路的阻拦下都慌了神,但在府中衙役的重重围捕下还得以逃脱,看起来轻功不错。”
赵都尉恶狠狠地跺脚:“肯定有人暗中接应,要不不会轻易逃脱!”
苏明润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挺直背脊以避免挨着椅背,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确实,不知芙蓉楼这两日可有何特别?”
赵都尉好奇地看苏明润一眼,登时紧张道:“百花姑娘每日的妆容都甚是别致,莫非太守也看上百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