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丹手指一用劲,掐断了花朵的蛮腰,她摘下那朵颜色较为奇特的花,抬手,轻轻地将其别上争念的发髻,偏头看了看,笑道:“好看。”
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争念脸色由惊讶转换为不解,欲言又止。
姜流丹转身,朝外走。
争念连忙跟上。
雁谷县是一座小县城,街上商铺不多,物品种类单一,实在没什么新奇的商品,偏偏姜流丹一路东看看西看看,好奇地在商铺里流连,她走走停停,竟也买了不少物品。过县碑再往外走,就是大片的农田,偌大的农田,偶尔见到几个农民在田间忙碌着,忙碌的人就像花丛中的蜜蜂,被农作物遮掩身影,很不显眼。
路旁,一位农夫杵着锄头坐在田渠边休息。
姜流丹停下脚步,问农夫:“老人家,请问从这条路可以往东吗?”
农夫黑黢黢的面容皱纹缩成一团,他和气道:“姑娘要往东就要绕道啰,这条路前头断了好几年,还未修好,往东最好绕到长台县去,到长台县问问路,姑娘就知道怎么走啰。”
姜流丹笑着谢过农夫。
争念惊讶地看着姜流丹那脸上的笑意,只觉手中拿着的物品越发沉重了。
姜流丹转身,往回走,见争念跟得慢,几乎要跟不上了才停下来,她随意坐在一大块石头上,招呼争念坐下休息。
争念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姜流丹:“姑娘擦擦汗。”
桃花夭夭,在白色的帕子上煞是好看。
姜流丹接过,漫不经心问:“争念,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争念摇头。
姜流丹又问:“你知道,我一介女流,为何会流落到宁城吗?”
争念继续摇头。
姜流丹皱眉,转头看向远处劳作的农夫:“说起来,那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争念低头看着地面:“姜姑娘有何委屈都可以与我们将军说的。”
姜流丹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争念。
争念似下定决心,抬头对上姜流丹的视线:“将军是个好将军,一定会帮助姑娘的!”
姜流丹一愣,随即笑了笑,偏头看着争念:“你们将军是个好将军,但不一定是位善于料理家务事的当家,那日宁城城门的经历,我至今还不知我错在哪里,却还是被定为有罪……而我一人之力,无法摆脱苏太守的判决。”
这心里话,和姜姑娘给别人展示的张扬跋扈甚为不同啊……
争念一时哑然。
姜流丹将帕子递还给争念,站起来,道:“这几日我也想通透了,争念,你还是回到你们将军的身边,我要往东。”
争念大惊:“姜姑娘,万万不可!”
姜流丹斜睨争念,冷冷一笑:“不可?有何不可?”
争念低头:“不,这……”
姜流丹耸耸肩:“这里不是将军府,待我回去官驿,收拾些身外物就离开,黄副将既然已经回去,官驿那几个小厮也留不下我。”
争念愣在原地,看着姜流丹,表情很是茫然。
姜流丹不忍,安慰地拍了拍争念的头:“沈将军总不会为这种小事而责怪你,毕竟,我只是将军府中无足轻重的过客罢了。”
争念不语。
姜流丹又道:“孙县令的失踪案已经解决,虽然我从中不曾出什么力,但出发前我曾和将军说好,戴罪立功,跑这一趟,只是为了摆脱那个无中生有的罪名。”
心下明知姜姑娘的话语甚是牵强,但争念还是被说服。
争念跟着姜流丹默默地走回官驿。
一路上平静的气氛很是诡异。
即将走到官驿时,姜流丹突然转身,接过争念手中提着的物品,对争念道:“多谢你陪我走这一路,如今物品齐备,路线也问好了,我准备明日出发,你也要早些收拾回去才好”
争念无言以对。
被姜姑娘这个理直气壮的“戴罪潜逃”突发意外冲击,争念矛盾得有些懵。
官驿的小院门正开着。
两人准备走进官驿,小宋匆匆地从院子里小跑而出,眼看着小宋就要朝姜流丹的身上撞过来。
姜流丹往左一闪,避开小宋,跟在姜流丹身后的争念被撞个正着,小宋是个虎背熊腰的粗人,刀枪棍棒出来的侍卫,走路的气势像是在万马中争夺先机一样,带着极具压迫力的强势,争念被撞得头晕眼花摔倒在地,捂着头直感到一阵阵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