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花朵随风摇荡着,清风驱走夏日的严寒,小桥抬手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随后站起来,牵着田晖往前院走去:“我带你看看其他的地方。”
绕着太守府转了一圈,给田晖介绍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小桥才带着田晖去前院。
“我们去看看苏太守是否审完犯人。”小桥如此解释。
田晖沉默不语地跟着。
小桥总感觉自己一路上俱是自言自语着。
没办法让这小孩子开心起来……
小桥很是沮丧。
☆、眉目初现
大朵的白云和骄阳嬉闹,一朵朵白云赶着从太阳面前掠过,地上移动着一团团阴影,给沉闷的宁城平添了几分生气。
苏明润带着一脸疲惫从公堂退出来,他单手正揉着太阳穴低头看地板,脚步迟滞。
一抬头,就看到小桥牵着田晖站在回廊上候着。
一大一小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田晖撇撇嘴,小圆脸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
章师爷跟在苏明润身旁,似乎还要和苏明润讨论公堂之事。苏明润摇头,示意师爷稍候,便径直朝田晖走去。
田晖委委屈屈地张开手,苏明润弯腰抱起田晖,回头看师爷:“还有何事?”
章师爷微顿,看一眼田晖,犹豫半晌,才道:“东家,此犯人既然已画押认罪,处决就不宜拖延,阿春客栈的命案本就令百姓倍感惊恐,加之异居命案突起,流言蜚语不断,关于宁城很快就会起兵祸的揣测甚嚣尘上,各路谣言正传得沸沸扬扬,此时最重要的应是判处这位犯人,尽快结案以安抚百姓。”
苏明润单手拍着田晖的背,沉声道:“若是处理得过于仓促,反而坏事。”
师爷急忙劝道:“东家切勿避重就轻,百姓等答案已经等得太久了。”
苏明润转身道:“那就不妨再等一等。”
师爷皱眉,正要再劝:“东家……”
苏明润已经走远,师爷只得叹气,咽下溜到嘴边的劝告,对刚朝自己靠过来的赵都尉抱怨道:“东家最近是在与百姓置气。”
赵都尉满脸诧异地看着师爷:“为何?”
师爷摇头,不语。
赵都尉更加不解:“你怎说得太守和女子一般?”
师爷回头看赵都尉一眼,见到赵都尉眼中越发明显的不解神色,意识到自己找的这个倾诉对象简直就是一块烂泥,不由得识相闭嘴,摆摆手,往后堂而去,心下做好面对繁杂公务的准备。
赵都尉很是郁闷,这么些个文人学子,说话总是说一半,下半句非要旁人去猜测,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赵都尉用力地挠头,见师爷都闭嘴走了,自觉留在太守府中也没什么用处,此时应去调查异居一案的线索,但视线却黏在小桥身上,脚步迟迟迈不开。
小桥本来站在回廊等小路,被赵都尉那黏腻的视线盯得浑身恶寒,不由得压下等小路的念头,低着头退下。赵都尉摸着唇边的短须,看着小桥远去的背影,心下慨叹了一阵苏太守好福气,直到见不到小桥的背影,才讪讪离开。
太守府后院。
房内,摆在榻前茶几上的黄金酥还是整整一盘,茶都不少些许。
苏明润放下田晖,回头唤丫鬟端早已准备好的鸡蛋羹。
房间很简洁,里间摆着床与案几,案几上还放着几本书;外间放着长榻与桌椅,屏风隔开沐浴的空间,窗户正开着,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栽种的桃树,树叶正青翠。
田晖盯着窗外的桃树发呆。
苏明润进入里间拿出一本书,坐在长榻另一头,一边翻着一边拈起一旁的黄金酥塞进嘴里,偶尔塞一块到田晖嘴里。
田晖味同嚼蜡地咬着,小小的人儿正盘腿坐在榻上,依旧呆呆地盯着窗外的桃树。
丫鬟端鸡蛋羹走进来,苏明润放下书,接过鸡蛋羹,递给田晖。
田晖只看一眼,摇头。
苏明润便勺起鸡蛋羹喂过去。
田晖低头,盯着勺子。
苏明润难得耐心地哄道:“张嘴。”
田晖嘴巴一松,勺子就被推进嘴里,那勺鸡蛋羹被莫名地咽下去。
看得旁边的丫鬟怔愣。
这么温柔有耐心的苏太守可不常见。
丫鬟还处在惊讶状态中,苏明润就已经喂起下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