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才子之美名流传甚早,如圣上这般惜才的,想必早已在国家大事中略排了个空,将云才子放了那么一个位子。太子殿下的小舅子若真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尚书大人和太子必然要将此等秘辛捂的紧紧地,道爷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道爷又拈一拈须,咳了咳:“天机不可泄露。”
“……”
天你奶奶个腿。最恨这种戏说一半偏不露尾的贱人。
☆、帝星
长明恨恨的端起茶盏来饮,隔壁间很是静默了一段,此时又响起那活霸王的声音:“今日闲余,我方来这戏楼子里喝了几杯酒,便听见熟人言语,还以为听错了呢。前日给孟小姐下了拜贴请小姐来听戏,小姐未曾应允,我还当小姐琐事缠身不得空呢。”
孟小姐冷哼:“你我两家既无来往,我二人亦无媒妁,你便如此轻浮来少卿府下拜贴。若珂实在不敢担公子厚爱,空得一个随性不安的骂名。”
活霸王嘲讽地哦一声:“那你与云才子戏楼私会,便不是随性不安了?”
孟小姐颤抖着声音,似极难承那一句随性不安:“我与云郎自幼相识,更有……”
长明听到此处,已知那小姐想说“更有婚约在身”,但又想起被她自己父亲生生断了的姻缘,才寒心住了口。一时听那云才子半晌无言,暗骂那迂腐书生竟软弱至此,听着心上人被人折辱。
方才想罢,便听云才子声音坚定又铿锵:“刘志生,你莫要欺人太甚。”
先有家仇血恨,后有横刀夺爱,这一声,不知那云才子暗自吞下了多少血泪。
长明同情叹息,又听活霸王道:“哼,小爷我的名讳,也是你一个罪民能唤的?你莫要以为靠着自己的那点风流才名便能在今次科举中咸鱼翻身,你也不掂量掂量,我身后可是堂堂的太子爷,跟我斗,仔细你下一日便不知尸罢何坟。”
娘嘞,若是那心思缜密的太子殿下知道他小舅子在外头明目张胆打着他的旗号作威作福,会不会后悔娶了这活霸王的家姊。
云才子亦冷哼一声:“你以为仗着太子殿下的势,便能作一世威风?”
活霸王不屑道:“莫非你以为太子殿下的圣威不足以流传百年?”
活霸王越说越激动,醉意上头脑子一热,丝毫不顾身边下人的阻拦,略拔高了声音道:“难不成你还幻想着,靠着云亲王那个被女瞎子绊软了脚跟的软脚虾,有朝一日能败了太子,赐你一世荣华?”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了些,声儿也略大了些,那活霸王身边的下人吓得颤抖:“哟,爷,这话可说不得,仔细老爷知道了……哎呦。”
耳听得那活霸王踢了那下人一脚:“滚开。”
道爷啧一声,叹道:“草包小舅子,草包小舅子啊。”
叹完咦了声,问长明:“那活霸王口中将云亲王绊成了软脚虾的女瞎子,莫不是半仙你?”
长明呵呵笑:“惭愧惭愧,想必正是在下。”
愣着听戏的盘锦忍不住呛了口口水,略咳了几声。
道爷又是一琢磨,对盘锦道:“劳烦姑娘替贫道去唤一唤小二。”
盘锦利索的去了。
道长这才看向长明,道:“长明半仙,看在半个同宗的份上,有句话贫道想给半仙通一气。”
长明哦一声:“好说,道爷请讲。”
道长瞧着纱帐外头隐隐约约威风踏来的钟馗兄,道:“贫道此回下山,乃是为着帝星运势而来。须知修道望仙,辅佐帝星昌运乃是一桩大修为,若是修的圆满了,此回指不定贫道能脱的苦海,得成大道。但近来贫道观那帝星运道乌云闭目,遭污了许多……咳咳,长明半仙是个通透的半仙,须知自己不是能旺帝星的丰润命道,是以,那帝星,实在近不得。”
长明默了片刻,问道:“若不小心近了,会怎样?”
道爷不好意思笑笑:“了不得也是两运皆伤,天象大乱。打上那么几仗,死上那么八百十万的人也就是了。”
“……”
长明咽了咽口水,难怪最近她事事不顺,原是离季王爷太近了?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最近离的太近了,长明恍然听见季王爷的声音响在耳边,三分清冷,七分威风:“本王方才路过下堂,听见有人说本王是个被女瞎子绊软了脚跟的软脚虾。本王觉着这话虽说的糙了些,但话里的风流意趣倒很合胃口,因此便上来看一看,是哪位高人口出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