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观火的秦宸妃紧张地曲了指甲死死扣住丝帕,都将丝滑的丝帕扣破了洞,她仍是不松手。
步步逼近,将云昭仪逼到了雕栏处,回头望去底下的湖水波澜。
顺势,云昭仪佯作害怕地抓住皇后的手。
被纠缠住的皇后拼命甩开,犹如甩开一块狗皮膏药。
云昭仪失声大叫:“皇后娘娘,不要!”
众人慌了起来。
朱琏狠狠踩着她的脚,暗暗切齿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诬陷本宫。”
云昭仪推搡着皇后的手,在别人看来却是皇后推着云昭仪下水,云昭仪的背部撞在雕栏上,疼痛感油然入心,借着暗缝,挤出一丝残忍明媚的笑,嚼出熟悉的话语:“暖儿怎敢?”
朱琏愕然瞪大了凤眼,密密麻麻的恐惧驱虫般爬满她的手心,蚕食她的血肉,竟有股寒冬摄心的冷意,诡异地浮满凉凉的指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害怕地没了力气。
云昭仪绚烂的笑影在皇后的凤眼低渐渐扩散荡漾,扩散荡漾……
云昭仪松开缠住皇后的手,翻过半腰低低矮矮的雕栏,翩翩摔了出去。
嫔妃丛中有人吓得失声尖叫:“哎呀,皇后娘娘杀人了!”
皇后惊慌失措,上去便轮了那人一掌巨大的耳光,撇得一干二净道:“本宫没有,云昭仪是自己不慎跌入水的!来人,下去救人!”
说时迟那时快,矫健的皇上运起轻功,几步飘在湖面上,犹如蜻蜓点水,稳稳地将云昭仪接在怀里,几步折回岸上,湖面微微漾,湿了双鞋救了美人。
得救的云昭仪睁开惊怕的泪眼,却见得救她的人是皇上,心头一怕,揽住皇上的脖颈,用力碰了碰皇上绛紫的唇,梨花一束束滚下来:“淑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赵桓抱紧她不足盈盈一握的双肩,微凉的让人心疼,低头吻干她脸上咸涩的泪花,深情款款与她对视:“朕,在,永远在,永远不会抛弃淑儿的。”
众人急忙自莺舞台赶下来,救人要紧,没想一下来却见皇上与云昭仪相拥相吻的场面,迫得众人的脸色一块白一块红的不均匀,响在耳畔的是众人心碎的声音,清脆的。众人蹲身齐呼:“臣妾参见皇上!”
朱皇后跪在最前头,头含着胸口,害怕地不敢抬头,浑身颤抖,连着头上的凤冠萧瑟打着颤。
只见皇后的身影,云昭仪惊恐若老鼠见了猫,惊吓过度猫进皇上温热的怀里。
宋钦宗始终紧紧抱着她:“别怕,有朕在,朕替你做主!”
宋钦宗愤怒看着心肠歹毒的朱琏,竟要将他温柔可爱的淑儿致死,转到皇后面前冷漠问:“皇后,你还有什么话狡辩的?”
死到临头,朱琏自知皇上只相信眼见为实,无比冷静抬起脸看着无情的皇上,静默地流下两行胭脂红泪,深宫怨妇般伤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是何为人,皇上最清楚不过。臣妾若说是云昭仪自己跳下水的,皇上会信吗?要打要罚,臣妾甘愿受罚。”
第一百二十九章 流言蜚语
狡辩只会徒增皇上对她的讨厌,于是她打出感情牌,博取皇上同情。
皇上听了她的一番言辞,心确有所动,看在云昭仪无事的份上,且饶了她这回,低声道:“下不为例,朕罚你回去抄佛经百遍。”
仅是罚她抄佛经百遍?
藏在皇上怀里的鸾淑憎恨地攥紧手心,即便她此刻真死在湖泊里,赵桓亦不会要了朱琏的性命,到底朱琏才是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至于她只是个漂亮的布偶,玩腻了即扔掉?
她恨朱琏,原本以为可以借赵桓之手除掉她,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没想到赵桓舍不得,命运这种东西永远不要指望任何人。朱琏爱赵桓是么?那她就用尽全力抢走她的男人,当着朱琏的面将她最爱的人慢慢折磨致死,方能解心头之恨。
想来,不会等太久,所有恨都会有人拿新鲜的血来祭奠,云鸾淑等那天的到来。
由皇上亲自送受惊的云昭仪回凝和殿。
剩下的嫔妃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郑贤妃同与众姐妹望眼欲穿看着皇上的仗队渐渐离去,站在朱琏身边,不屑的齿缝间钻出冷嘲热讽:“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哩。”
皇上饶了朱琏,证明朱琏在皇上心里还是有着那么点地位的,朱琏很高兴不同郑贤妃计较,趾高气昂笑道:“本宫是皇后,自然好福气,若换作你,只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