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后挑衅地笑看她。
“你!”郑贤妃怒地皱眉,捏紧手心,将涂了凤花汁的指甲嵌入手心肉。
朱琏好歹是皇后,再不济无论如何皇上都会来看她的,可怜了郑贤妃夜夜独守空房,身边无一儿半女的,将来可怎么办呢。
朱皇后恢复以往高雅的姿态,懒懒道:“长耳,回宫。”
“是,娘娘。”长耳笑看了眼气得不成样的郑贤妃,径直从她身边绕过,极具讽刺意味。
连奴婢都敢来欺负她,郑贤妃气得眼冒金星,抬腿将脚下一颗石子踢进湖里,咚的湖面溅出水花。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眼下只有那个云鸾淑才能帮到她,她绝不会由人欺负的。
朱皇后急急忙忙回了坤宁殿,立马命人把云鸾淑的卷籍拿来,只为求得印证一件事。莺舞台上她的笑,还有那句“暖儿怎敢?”,一直一直,自那个时候到回宫来,坐在锦榻,一直地在朱琏脑海中回荡。
长耳快去快回,抱了云昭仪的卷籍回来复命。
摊开卷籍,里面密密麻麻载满有关云鸾淑的信息,她是江南人,其亲云南仁为度支使,家中曾有一座布庄在前年十二月份时发生过一场火灾,大火烧死了其妹妹云鸾颜。同年,七月十五日,云鸾淑死而复活,曾与衾家少爷衾天远订过婚……
朱琏借着烛光,一丝不苟研究起她的卷籍,眼过一遍,七月十五日的字眼钻入她的神经。
“七月十五日……七月十五日,这不是流暖酥死去不久的日子么?”朱琏自问自答,细思极恐,在不敢往下想。
无可争议,流暖酥确实是死了。那么云鸾淑又是什么东西?出现在朱琏身边的目的是何?
朱琏害怕不定,呼吸急促,抱出首饰盒递给长耳:“去宫外请一位厉害的道士,快去!”
“是,娘娘!”长耳拿了宫牌出宫。
她实在等不及,绝不会让云鸾淑惑乱后宫,命了另几名值得信任的宫女去各宫各角散布一则谣言。
日下,谣言遍布,吹进了皇上耳里,皇上无意间听了当即命人将散布谣言的人拖去割了舌头,并且严肃下令不准任何人在议论,否则杀无赦。
凝和殿,附近栽种了大片的杏树,这里亦被称作杏岗,皇城仅此一片,每逢花开花落这儿金灿灿明晃晃的是最美怡人,皇上因宠爱昭仪娘娘,素来知道昭仪娘娘喜爱清净,遂赐了背靠城墙的一处清幽之地。
秦宸妃不辞幸苦跋涉,拎着些大补品来拜访云昭仪,慰问云妹妹近日身体可否好些了。
云鸾淑高兴秦姐姐能来探望,伺候上好的茶水点心。
“托姐姐的福,妹妹身体好多了。”鸾淑气色红润,皇上没少赐了千年人参等大补品,补得她的身体大好,在吃补品只怕要上火了,“姐姐来便来,还带什么礼物?”
秦宸妃哎呦一声,直话直说:“我是喜爱你,才肯拿来给你笑纳,换了旁人我才舍不得给。”
她只对她一人好。
鸾淑明朗莞尔:“淑儿谢姐姐厚爱。”
两人话里投机,闲聊长短。
秦宸妃有意无意提道:“妹妹,可曾听说宫中的流言蜚语?”
那流言凶的很,以讹传讹,直针对云昭仪,于她是不利的。
云鸾淑是知道的,最清楚不过,宫中人都在传她是妖妃或是鬼妃,说她被鬼缠了身,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死而复活的人。难怪皇上最近上她这儿的频率降低了许多,想是被谣言迷了心智,怕鬼了不成?
云鸾淑斟了杯淡淡的茶,问道:“姐姐相信那些谣言吗?”
秦宸妃接过微烫的莲花口白雪茶杯,托在手心慢慢啄饮一嘴:“我若是信了,也不敢上你这儿。”
无风不起浪,云鸾淑最关心的莫过于:“皇后那边可有动静?”
“动静可大了。”秦宸妃荡开一朵浅笑。
依她所思,近日皇后宫里请了悬乎的大人物来。
云鸾淑身边的贴身奴婢沫儿前来,附在娘娘耳朵,小声交代了一些话,说是郑贤妃娘娘来了,询问主子见或是不见?
“她来做什么?”云鸾淑在心里疑惑,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的小宫殿可容不下她这座大佛,
“唤她进来。”云鸾淑亦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沫儿退下招呼贤妃娘娘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