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听,阿颂听哥哥的话!”他急切回道,黏住哥哥的臂弯加紧,一点一刻亦不要看见哥哥悲伤的表情,他要哥哥坚强笑着活下去,前途无限光明。
“为了我不值,傻孩子。”骁河苦笑摇头,这种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就不能够很好的明白?
“值,值得,为了骁哥哥做什么都值……”
两人低声续语,说尽心中无限事。
悉心的橘颂,晓得哥哥的口味,他最喜吃韭菜烧饼,就好着这一口,便给他带来了。
橘颂戴上笑颜,将烧饼放到哥哥嘴边:“还热着呢,哥哥趁热吃吧,阿颂喂你!”
骁河看着橘颂笑,便也情不自禁微笑,咬了一口烧饼咀嚼:“好吃,真好吃,这是哥哥吃过最好吃的烧饼!”
哥哥吃得开心,便是他最大的愿望。
得来赞许的橘颂笑容愈发烈如日,嘴角处恍能挤出甜甜的蜜水来:“哥哥喜欢吃,阿颂每天给哥哥带。”
骁河听道他要日日来,放下的心复提了起来,咀嚼烧饼的动作放缓,看着可爱无邪的他,狠下心驱赶道:“以后你不要来了。”
这儿实在太危险了!
“骁哥哥是在赶阿颂走吗?”橘颂湿润了红眼眶,伤心欲泄泪。他不想离开骁哥哥。
尽管不舍,但骁河身不由己,叹了口悠长的气:“你要明白,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出了事,哥哥心会疼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为之震撼
夜静月当空,立在枝头的夜莺细声低语。
橘颂紧紧环住骁河,坚定道:“骁哥哥,你放心,阿颂不会让你担心,阿颂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
天牢里同样暗的很,除了昏暗还有几许阴森森的冷气自铁锈的栏杆窗口刮来。一条道只点了几掌红烛灯,微弱的火苗随风舞,融化的红蜡汁犹如鲜血一滴滴慢慢地落在地上,冷夜风刮来便凝成了原有的固态。
不安分的犯人哭嗷了足足一日,终是停歇了。夜里罪犯们都蜷缩成团,钻进半湿润半干燥的草堆瑟瑟发抖,尽管冷得很,可别无他法,这是惟一能取到暖的方式。
天牢的最末端,寂静无比,那里关押着特殊的囚犯,至少比旁人的处境好的多,有一床干净的被褥,有一张就餐的木案,与一个生暖的炉子……与其说是囚禁,倒不如是享乐。墨子矜盘腿打坐,闭目养神,心犹如一汪静静的春水。
这样寂寥漫长的夜,到底还要经历多久?
度日如年,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青年人,耐不住的。他却像个老者耐住了寂寞的摧残,心之大,无坚不摧,令苍天大地都为之震撼。
不知是何原因大风着急了起来,嗖嗖刮来,吹灭了墙上数支烛光,一瞬间天牢陷入昏暗的湖心底,诡秘的气息孕育而生。
黑暗之中,墨子矜静静盘坐,耳朵侧动,似闻到什么。
首当其冲,一支利箭隔过暗黑疾疾射来,如星火射过铁栏杆,直中墨子矜的脑门处。
明明感受到危险的他,心依旧平静止水,像是待宰的兔子,不作丝毫挣扎,静静地迎接箭头的到来。那将会刺穿他的脑壳,他会流血亦会感觉到麻木的痛,不过这种冰冷的痛不会维持过久,他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至断去最后一口气。
这些不过全都是他的遐想,从未有机会实现。
利箭疾疾刺来,仅只差了小拇指的距离,便可穿过他的脑门。
可他没那么弱,这种雕虫小技完全吓不着他,实际他想弱亦没办法,谁让他生来是强者,全没办法的。
轻轻运力,便将那刺来的利箭吓退,落地,如轻轻纳出余气吹走了一根鸡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牢外又是另一方热闹的场景,打打杀杀,刀剑无眼,刺死一个不够,来一双。不消片刻,外头忽然陷入死寂,横尸遍野,朱门旁的两只石狮子泼上了鲜艳的血色,月色的照耀下显得诡秘至极,迫得人屏住呼吸或是爆发出致命尖叫。
幸存的十几名黑衣死士,陆陆续续,执着各自的带血大刀冲进天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墨子矜扬起笑影,似愉悦又似无奈,画眉微微一曲。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想杀他的人数之不尽,从南村排到北村,排不到尽头。他倒亦不讨厌鲜血淋漓的日子,若哪天,他身边再没有仇人找上门,再没有了某种利益上的冲突,那么他将活在百无聊赖之中。这样空荡荡的日子,他想想便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