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墨子矜暴怒,腥红的纱布遮挡了纯洁的眼睛,此刻他说的每个字只会让他火上浇油,便持剑跃上半空,同他厮杀。
是他害死他惟一的亲人!
是他屠杀他的兄弟!
想起亲人离去的场面,他痛苦地发出嘶鸣,刀法凌乱,砍向赵暻的飞剑似有千金重,压的赵暻难以支撑住,身体欲垮。
飞剑划过赵暻的脸庞,他往后极速倾倒飞移,有惊无险,深吸口气。令他意想不到,一别几月,墨子矜的法力竟然大增到如此境界,可以与他匹敌。看来是他小觑他了,原以为他像众男宠一般无异,苟活于世,游手好闲,享爱花天酒月,贪图荣华富贵。殊不知将他留在府中,是在养虎为患。他本就不是一般人。如今虎已成,大患来临。
墨子矜可不会留机会给他喘口气,复摆出幻剑大法,一瞬间半空中变幻出数把流水剑,自四面八方连连射向赵暻。
射剑的同时,不断运出气团打向他。
落下风的赵暻,双手举天,现出黑色的防护界,将自己裹进安全的界内。
疾射来飞剑纷纷被挡在界外落下,而一股股飞来的气团打在防护界面,界面似脆弱的陶瓷,一点点凿开了裂缝。
危矣!在下去,只怕界面打破,气团进来,伤及五脏六腑,再者不死之树已亡,他无法像从前一般为所欲为。
猛然一瞬,巨大的黑色界面破成碎片。失去保护的赵暻犹如案板上待宰的鲜鱼。
墨子矜自手掌运出两团比往常巨大的气波,足足耗费了九弦之力,构成两团盖天的湛蓝气波。气波在手心中推送自如,推向赵暻。这一次,赵暻势必在劫难逃,非死即伤。
两团湛蓝气波似两头失控的猛兽,朝赵暻凶猛地扑咬来,气势浩荡,似要将他吞的骨肉不剩。
向来泰然自若的赵暻看着两团覆盖来巨大气团,惊愕地睁大眼睛,兵荒马乱,第一次受到如此撼心的迫害。
赵暻拼力挥出反击的气波,在两团气波看来显得多么薄弱与可笑。
赵暻终是抵不过气吞万里的摧残,两团气波打在他的血肉之躯,他跌倒在地,耳畔响起五脏六腑碎裂的细微声息,扶住受伤的胸口,不由吐出口鲜血。
墨子矜飘过来,立在他面前,把清冷的剑端指向他,自冷漠的口角钻出:“受死吧,吃鬼狐!”
他等这一刻,足足等了十几年,为了这一刻,他甘受仇人在身下摧残,如今鲜血会洗礼掉过往的一切屈辱,那些丧心且痛恨的皆会如烟消散。
赵暻脸色惨白,捂住刀绞痛的心脏,那里碎了,此刻在滴着冷冷的血,临死前不解地问:“人们皆云,有多爱就有多狠,子矜,你真的那么恨我?”
墨子矜冷漠俯视将死之人,皮笑肉不笑,从他嘴里说出的爱全变了味,像他这般阴险狡诈充盈着私欲的人不配说爱,更不配拥有爱。
他的恨,不因爱,与爱无一分一毫关系。他恨,是因他杀人如麻,残忍地杀害了他至亲至爱的亲人与兄弟,残忍地威胁他,到最后复残忍地毁掉他放在心尖怜爱的玉珠。图儿现还在他手中,不知是死是活,不过这一切皆没关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国破家亡
墨子矜举起流水剑,狠狠疾疾地刺向赵暻的左眼,只要一剑,什么都结束了。任何人都有致命点,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吃鬼狐亦不例外。
他发现这个秘密,约摸是在六月前,那一天,仍然是屈辱的一天,他端酒侍奉他,不经意将洒向他的眼睛。谁料,他痛苦不堪地捂住眼睛仓皇而逃。
由此,他惊奇地发掘天大的秘密,致死吃鬼狐的秘密。
剑尖刺向赵暻的一刻,他凭空消失了,流水剑刺了空。
墨子矜却不因他逃走感到懊恼,淡然地收了剑,亦不穷追不舍赶尽杀绝,而是放任他逃,逃的愈远愈好。如今的吃鬼狐身负重伤,急需大量新鲜的灵魂弥补伤口,只要他敢在人间为非作歹,墨子矜便能感应到他的行踪。待宰的牛羊,逃的过一时,逃不了一时。
野猫儿追着地沟鼠的感觉,还真不赖!
前往金营求和的宰相何栗平安归来,进宫觐见圣上,一五一十将金人的要求讲明,另附言金人的态度很和善,他们仅仅是要几块土地,肚腩即能填饱。
“他们要求让太上皇去他们营中。”何栗卑躬道。
赵桓近乎欣喜若狂,谢天谢地,好在金人指名让他父皇去,而不是他,这样一来他就能免去直面这些麻烦事。皇位本就不属于他,他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