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藏着一抹流彩影子,柔福帝姬呆成了木头,难过地摆头不敢相信是真的,掉头跑开。
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再也不想见到他!
憋着一口怒气跑到后苑的湖泊里,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玉瓶掷入水中发泄,玉瓶沉入碧绿清明的水底。
得知他受伤,她特地为他准备了上好的金疮药,没想到他却与其他女人搂搂抱抱,如漆似胶,让她好伤心,好伤心。
恰逢此时,后苑里闲逛的朱太子妃,一身黄白抹胸蓝孔雀纹襦裙,顶着南瓜般大的肚子,眼明发现一抹熟悉身影,让宫女牵着手往湖边走。
“这不是柔福帝姬吗?”朱太子妃端庄微笑,镶红花凤蝶金步摇曳舞,温柔似绵羊,温良无害。
靠近却见小美人满脸通红,以泪洗面。
心痛蹙眉,朱太子妃关心道:“呦,小帝姬你这是怎么了?”
一语击中柔福帝姬脆弱的心坎,忍不住猛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嫂嫂!”
朱太子妃轻轻拍她的背,连连哄她:“嗯,不哭不哭,谁欺负我们家嬛嬛了,说出来,嫂嫂一定替你教训教训他,出口气。”
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笑起来是那么善良如白莲,宛若嬛嬛逝去的母妃温柔贤淑,牵着嬛嬛的手去到雅致云亭里坐,倒茶水让她缓口气慢慢说来。
柔福帝姬将憋在心里的话通通说给她听。
“那女的,你可曾看仔细了?”朱太子妃眼里闪过丝纹复杂情绪。
柔福帝姬点头,如实相告:“那女子大约桃李年华,长的美丽,仙女似的,我听将士称呼她作流姑娘。”
流姑娘……一闪而过的诡谲笑容,似寒冷的刀刃勾起。柔福帝姬晃了晃眼,看不真切,拧眉头仔细盯看太子妃的嘴角一如往常优雅并无异常,想来是她哭肿了眼睛才导致的幻觉。
这世间恐怕亦只有朱琏最熟知流暖酥的底细,乘机说道:“傻丫头,你是帝姬,父皇最宠爱的柔福帝姬。既然喜欢墨大人,就应该让父皇给你作主。”
“我……”帝姬绞了绞手里的淡粉泪帕难为,她不是不够胆子,只是怕墨公子不高兴。
朱太子妃替她唉声叹气:“你和墨子矜,一个貌美一个朗才,简直天设地造的一对儿,其他人不过是陪衬的花瓶。”
诱人的声浪遍遍怂恿她摇摆不定的心。
她是帝姬,父皇最宠爱的帝姬,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宝物没有一样是得不到的。一想起刚刚女子与墨公子深情相拥的画面,雪齿碾了碾樱桃嘴唇不甘。
朱太子妃运筹帷幄,心里阴险道:哼,流贱婢,本宫倒想看看你失去爱人后生不如死的表情,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她不仅要拆散鸳鸯,还要将鸳鸯另成双成对。
怀孕的女人脾气古怪的很,宫女长耳牵着太子妃的金手,低眉小心翼翼试问:“娘娘,是要回宫了吗?”
按照往时,逛了逛后苑,是该回宫安身养胎了。
朱太子妃懒声金贵:“去皇后那儿。”
“是。”宫女答。
两行整齐的队伍抬着太子妃往坤宁殿去。
“臣妾给母后请安!”朱太子妃笑福下承重的身子。
郑皇后急忙接起她的手,制止她俯身压着胎儿:“琏儿大喜在身,不必行此大礼,母后念得你的孝顺。”
三年前郑皇后惟一的亲骨肉赵柽战死沙场,如今的皇后长年居在宫中吃斋念佛,极少出来,本就不佳的身体接二连三受到刺激,容貌衰老的亦快。
桓儿可怜自幼丧母,由郑皇后扶养,皇后待赵桓与赵柽一视同仁,可究竟不是亲生的,亦不知自己老了有没有人养老送终。
郑皇后缓缓牵着她细嫩的手坐到凤纹锦榻上,闲聊着家常。
“本宫还记得,那年柽儿桓儿八岁,为了一只小兔子,起了争执,柽儿将桓儿的门牙打掉了。那时你母后年轻气盛,当真下的去手,打在他身上痛在母后心里。”郑皇后回忆当年,愧疚不已,鞭子狠抽在小柽儿身上的鞭声荡心清脆,多年不忘重新洗耳,皇后心疼蹙起暗淡的双眉。
朱琏虽不情愿听她唠嗑些没用的,却淡定从容,笑言:“母后宅心仁厚,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吾等谨记母后的用心良苦。”
郑皇后握住她的双手,慈祥笑弯眉眼:“就你最合母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