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瘪瘪嘴,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念,哼道:“你们女子都是这般无理野蛮,难怪我祖母不让我与女子接触。”
一念抱着手转过头不想理会他,此时陆陆续续有人到了书院,简从之缓缓起身到门口迎接他们。
由于昨日白序的大肆渲染,今日大家也不怎么搭理一念,简从之知道一念的脾性,只要他们不做过分的事,就这样给她一个独立的空间他不会出面说什么。
有些龙,再怎么强按头也不会与蛇为伍,倒不如给它一片开阔的天地。
由于人很少,简从之上课也随意自由,大家随意换位置等事常有发生,一念都是坐在最角落,白序今日中了邪一般拿着自己软垫就坐在她三尺开外的左手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冲破晨雾从菱形的窗户上洒落下来,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光线也在不断变换距离。
听课听到一半颇觉无聊的白序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不经意间看到被阳光笼罩的一念竟然拿着书挡在面前睡着了。
简从之温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屋外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微风拂过卷落几片竹叶,阳光温柔缱眷的覆盖在她身上,白序似乎看到了一层温和的光圈将自己与他人都包裹在其中,只觉岁月静好。
睡了一会,兴许是直觉作祟,一念突然睁开眼,便看到白序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见一念突然醒来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瞪着自己,白序只好缓缓转过身背对一念,小声嘀咕道:“活见鬼了,这都能醒来?”
明明他才看了她一会,她怎么知道的。
一整天,白序都在有意无意偷偷的看一念,一念懒得戳穿他,下学时一念依旧留到最后,她背着包慢慢下山,白序突然从半路窜出来,看到她背后一包东西,问道:“你背的什么。”
一念有些疏离声道:“衣服。”
白序想到今日早晨见到她时她看着那么清爽,完全没有昨日早晨那种疲惫状态,挨近她时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他还在奇怪她是不是坐马车来到的,眼下他似乎懂了她今日为何与昨日不同。
“你每天都跑着来书院啊,家里真那么穷?”
“要不要少爷我送你一辆马车?”
“你开口给我道个歉,我就不计较你打我的事,还送你一辆马车,如何?”
一念真的很想打他,她指着下山的路,道:“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什么?”
白序反应过来后继续道:“你这个人,少爷我还是很古道热肠的,只要你道个歉,怎么样?”
一念的耐性快被他磨完了,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毕竟打了白序的话,只会给她增添更多的麻烦。
“我家里不穷,跑着来书院是我的选择,因为要锻炼身体,我身子不好,只有不断的锻炼才能好好活下去,你若是真的那么清闲,不如去街上撘粥蓬施粥救济百姓,你不要以为天下人全都吃饱穿暖了,需要你帮助的大有人在,还有,我很烦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你以为自己身份高贵所以有都得对你唯命是从俯首称臣?我,最瞧不起你这种傲慢自大的人了。”
白序自认对于自己是将军府小少爷的身份感到很骄傲很光荣,却从未真的对他人做过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所有认识的人都会夸他没有半分纨绔姿态,夸他平易近人,夸他善良热心。
被一念这样赤裸裸的鄙夷,白序长久以来的自尊心被击打得溃不成军,他指着一念,红着眼眶道:“我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你才是最傲慢自大的人,自视清高不可一世,你以为谁都喜欢你啊,自大狂妄!”
一念真是厌倦与他人多废唇舌,她淡淡道:“对啊,我就是很傲慢自大,也很清高,那又如何,嗯?”
白序气得只说得出一句:“不识好歹。”
随后憋着满肚子委屈独自快步下了山。
石兴半晌不见自家少爷下来,便上山来寻,还没走两步便看到白序风一般的冲到马车旁,脸色极差的上了车,对石兴大声说道:“回府!”
石兴面对白序突如其来的脾气是云里雾里,他坐在马车外面赶车,还不忘向白序刺探情况:“少爷,谁又惹您啦。”
白序在车内闷闷的反问道:“石兴,你说我傲慢自大吗,我有欺负过谁吗?”
石兴安慰道:“谁说的,少爷您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您看看别人家的公子都纨绔成了啥样,我再也没见过像你这种天天在家陪着老祖母散步聊天陪着母亲赏花作诗的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