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活着么。”
一念点头:“恶人太多,学会自保很重要。”
容云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在宣誓一般道:“姐,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你真的不必如此拼命。”
这句话,他五年前就说过了,可当时一念不屑一顾,此时的她,依旧没放在心上。
她还是那个孤注一掷的她。
容云兮缄默,他知道诺言其实没什么用,远远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可靠,他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要如何一步步壮大自己,让一念不再为了活下去而武装自己。
他想让她无忧无虑的,像那些不知世事的天真女子一样,活得简单轻松,这需要一念一点点卸下防备,这很难,可他愿意用一辈子来温暖她,来保护她。
见时候不早,一念抽回手,道:“休息吧,夜深了。”
他们分别回了屋,小菜和胡伯打了热水供他们洗漱。
洗漱完的两人躺在自己床上,均睁着眼没有睡去。
这一天对容云兮来说,太过惊喜和意外,他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
一念心里却一片释然,这么久,她终于把心里最后一块石头放了下去,剩下的,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次日清晨,容云兮起来后没打算要走,一念在后院练武,他闻声而去。
后院摆放着梅花桩、木桩等寻常工具,一念一身灰色劲装,短发束起,手里握着一柄短而纤薄的剑在舞动。
微风似乎随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在蜿蜒盘旋,高挑敏捷的身姿宛若游龙,她面容冷峻,目光犀利,好似树林里最机敏的动物。
容云兮看得出来她很用功,这套剑法狠厉而精准,很适合她。
而她的功夫,怕是高于他一些。
一套剑法舞完,一念反手执剑朝他走来,他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满头大汗的她:“姐,你剑舞得真好。”
一念浅浅笑了笑,接过毛巾擦汗,道:“一般而已。”
发梢湿润的她看着有股莫名的英气,容云兮心头微动,向她靠近了一步。
“白公子,小姐在练剑,你现在去会打扰到他的。”
外面传来小菜焦急的声音,一念明显听出了她言语之中的故意阻拦。
“那他怎么就能进来?”
白序不顾小菜阻拦,进了后院便看到离一念只有一步之遥背对着他的一个男子,看着这个人的背影,白序只觉得很熟悉。
容云兮回过身来,白序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怔怔道:“你是……云兮弟弟?”
容云兮浅笑道:“正是。”
他没办法再开口喊眼前这个对一念起了心思的人“哥哥。”,白序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听出了他就是昨夜那个送灯笼的男子。
一瞬间,白序心里什么都了然于胸了。
从前一念赴死前惦记的是他,他来了以后看向她的眼里多了很多亲情以外的东西,一念为了他能留下,不惜让自己假装与白序有情,原来多年以前,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之间暗藏的情愫,才会百般阻挠。
可他信了一念那句“没有。”
只要她说她和容云兮没有什么,他白序就深信不疑。
她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自己的眼睛。
她看向容云兮的眼神里,藏着她所有的温柔。
她为他做了所有卸下盔甲放下防备的事。
她这几年在这个一方天地里时常展望的方向是木秀书院,是容安卿府上。
那些藏在白序心里自我安慰的谎言一个个被戳穿,他此时站在他们面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念见白序情绪不对劲,心想他可能猜到了什么,便上前走到他面前,道:“你跟我来一下。”
白序看了眼身似劲松的容云兮,跟着一念来到了客厅。
他们面对面坐着,白序心里百感交集,最多的是如刀绞般的难受。
白序终究还是没能率先责问一念,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责备她。
就算她骗了他又如何,那样一个小小的谎言,谁会当真,除了他。
“我不是他姐姐,喜欢的是他,以前骗了你,对不起。”
一念率先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她很愧疚,对于白序的用心,她能感受到,但真的接受不了。
一念的直白总是那么伤人,偏偏白序找不到由头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