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容家的孩子,被误认为是流落在外的孩子而进了容家,对不起。”
白序看着一念,一言不发。
他的眼里满是绝望和痛楚,良久,他才问道:“所以你们会在一起么。”
一念有些茫然道:“不知道,兴许不会。他还那么年轻,要做的事很多,而我自己,也有要做的事。”
白序深知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祝福的话他说不出,泄愤的话也说不出,他现在只想一醉方休忘却这一切。
最终,白序还是强行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声音有些颤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以后若有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多谢。”
没有戳穿,没有表露心迹,没有再纠缠,是对他们彼此最后的自尊维护。
白序来时很快,去时也很快,快到恨不得能回到过去,劝曾经的自己,不要动心。
一念没有送他,她坐在客厅一动不动,心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必挽回。
容云兮进来的时候一念失了神一般微微弯着腰坐着,眼里空荡荡的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陪在她身边。
“去拿点儿酒来,咱们喝一杯吧。”
一念看着前方开口,容云兮应了声就出去了,不一会他带回了两坛酒。
酒很苦,一念几乎不碰,可今日的她不想清醒。
☆、第 46 章
容云兮陪着她一口一口喝着,一念酒量一般而已,小半坛下肚酒就上了头,她微微摇晃着身子眼神有些涣散,对容云兮道:“世人皆道我薄凉冷血无情寡意,可我不在乎。”
云兮看着自嘲的她,满眼心疼。
一念忽然凑到他身上,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道:“我只要我要的,别的都不稀罕,他人金银堆几间,关我何事。”
她轻声道:“我知道自己从始至终想要的是什么。”
容云兮心提到了嗓子眼,眼前的一念似醉非醉,扑在他身上说着这样的话,他根本没能力抵抗。
看着她的薄唇,容云兮咽了下口水,低沉道:“你想要什么。”
笑了笑,一念靠在他的肩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脸贴着他发烫的颈脖,道:“自由且活着,这太难了,云兮,自由有什么不好?”
容云兮回答不上来,一念生来自由,他不能拘束着她,可事发突然,他一点离开的准备都没有,这个问题他一直在逃避。
容云兮久久不愿回答,等待他的是一念睡着的均匀呼吸声。
他将她抱回了床上后在小宅又待了一天。
第二天一念酒醒,容安卿派了任来接他们一起去了他府上。
容安卿就让他们去了他的卧室。
经过容安卿的探查,他发现当年容昇之死亦有二夫人和大夫人参与其中,而容昇是因为反对用屠杀的方式强行占有非石村的珍稀材料才被容耿他们设计杀死的。
与世隔绝的非石村那么多人一夜之间惨死,倘若证据确凿,容耿必然受到王法责罚,而当年主张此事的白老将军亦难辞其咎。
加之多年前白老将军搜刮民脂民膏打造白银甲,惹得百姓哀怨不绝,这些都将成为拉白家下水的有力证据。
容安卿端坐着,桌上放着一个锦盒。
容云兮进来后便看到容安卿面色沉重。
相识多年,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兄长脸色那么沉重过。
“云兮一念,这是祥云钱庄的信物,里面有各有十万两存银,若我在世,以后每年我会在里面存些钱,你拿着这个,尽早离开清州,连城就不要再去了。”
容云兮疑惑不解道:“哥哥,到底怎么了。”
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如常。
容安卿笑了笑,眼底有着愧疚:“容家,要出大事了。”
容云兮不懂,他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哥你说啊,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一起扛的。”
他听到了容安卿那句“若我在世。”他很怕。
容安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反而道:“我听下人们说前夜你和一念回来了,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在一起,你跟她一起走,我也能放心些。”
容云兮急得快哭了,他一把抓住容安卿的袖子,哽咽道:“哥,我求求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一念全程一言不发,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