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面微露不耻之笑。
这还要学?这可是黑风寨,谁不是打娘胎出来就会骂人的。
忽的想着有些好笑,她竟会来听一棵树上课,摇头垂笑,就要起身离去。
这时,前拨也有人呛声了:“先生,咱们骂人不仅狠,还上不来台面,恐怕先生都接受不了”
顾芳华一点不恼,反而点头道:“那就劳你做个示范。”
那人也不含蓄,张口道:“你个孬种,你全家都是孬种。”
座下哄堂大笑,连顾芳华也笑了起来。
“挺好,只不过有些不妥。”他笑得如沐春风。
到底嫩着啊,如烟颔首在心里说着,人已要起身。
“以后记着,上自高祖下至玄孙的九代直系亲属都得算进去。”
众人恍悟她恍惚。
再看向顾芳华,阳光淡淡洒在他头发上,看起来就是那种家教很好,读万卷书清雅出脱的美公子,却不想是如此秉性,是她瞎了眼。
一堂课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她本正欲偷偷离去,就听登场扫地的阿婆喃喃自语:“怎么每次上完课地上都有树叶,明明方圆的树都被寨主砍得差不多了,飘也不至于此啊?”
“咳,”她佯作路过,阿婆抬头望她,忙不迭招呼,她拍拍阿婆的肩,说起浑话来一派逼真,“定是哪家猴孩子顽皮,回头我就替您说去。”
打发了阿婆,她就匆匆上台,逮住一只绿衣少年。
顾芳华见是如烟,笑得满脸是牙,“姑娘好。”
“好个屁。”她拉他衣领,迫使他低头,“能不能看紧你身上的毛发。”
顾芳华修长的睫毛眨巴着,肌肤胜雪,他望着她,困惑不解,“我没脱发。”
说话间,独特的气息喷洒在如烟鼻翼,叫她蓦地脸红,忙松开他,别过脸去,“我,我是说你的叶子,别叫人瞧出你是树灵。”
不明所以的人儿又凑过去问:“为什么?”
“哪这么多问题。”她转头就对上他放大的脸,薄唇微张,明眸皓齿。
如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瞧瞧,她这几年抑郁寡欢到什么地步了,竟对一棵树有了丝非分之想。
转念,她故意扯开话题,“你不是说可以打败野猪寨吗?怎么没听你提出计划。”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人话。”刚刚才被小黑折腾过,再整这套虚的她牙都快酸掉了。
顾芳华也不介意,扬着笑道:“简单说,就是先去摸个底,再做打算。”
☆、寨主都有怪癖
因为顾芳华的话,如烟带了把刀就同他猫身去了对面的野猪寨。
当二人抵达野猪寨的寨门前时,如烟就觉得自己十分冲动。
眼看着对方数十名壮汉守寨,数百名壮丁巡逻,她就觉得自己被美色冲昏了头。
但身后的人没打退堂鼓,她一寨之主,更不能轻言放弃,便咬牙带着顾芳华绕到后头,钻了狗洞,才得以混进野猪寨。
然而走动的人太多,二人匍匐在草地中,不敢乱动。
“其实……”顾芳华伸手点了点她的胳膊,“我们可以回去从长计议,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一脸菜色看向他,“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有更好的计谋。”
如烟:“……”
顾芳华见她把脸转过去不理他,锲而不舍戳她。
如烟忍无可忍,猛地转头,正对上一个湿润润的东西,惊得不轻。
显然,被她亲上的顾芳华也吓得花容失色。
二人迅速分开,又怕引来巡逻人,忙不迭低头,纷纷面红耳赤。
“我……谁让你没事瞎戳我。”
“我想跟你说,这野猪寨方圆百里也没树……”
被他怎么一说,如烟抬头一看,倒是真话。
嘿,奇了怪了,以野猪寨专干强盗勾当的生计,不该贫困潦倒到砍树啊?
好不容易等巡逻的人走了,二人拍着杂草起身,就听顾芳华低声问她:“你们当寨主的,怎么都有砍树的怪癖?”
“穷字当空照,树儿对我笑,小鸟说,砍砍砍,你为什么不挑大的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