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封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承认,当即将她甩到了地上,碰巧碰到了那一炉子的热水上,将她的肌肤烫的通红,她也不恼,好像也感受不到痛一样,只是那样癫狂的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你不是在意她吗?你们不都爱她吗?那我就让她在你们的面前一天一天的虚弱,一天一天都走向死亡,而你们却无能为力,这是多么好的报复呀,听到这些你是不是心痛得快要死去?”
她认真的端详着玄封愈来愈苍白的脸上,仿佛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她痴痴地笑着,“九年,我花了整整九年的时间筹谋,为此,我忍受着这个家的冷漠,吃力的咽下每一口饭,就是为了能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痛苦。”
说罢,她拿起手中的那一株草,一颗看起来很普通的草,在很多山上都看得见,“这草叫着芹草,我父亲告诉我,这草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它甚至可以有利于止血,帮助伤口快速结痂,但是若是每天将它服用,短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甚至有利于身体健康,但是长期服用的话,它却会让人身体虚弱,食欲不振,最终死亡,甚至在她死的时候,哪怕是最出色的大夫,都无法知道她的死因,因为它不是毒草。这九年来,我生不如死的活着,为的就是这样一个目标。笑儿,你知道笑儿吗?就是她帮助我的,你不让我做吃食给晚姬,我就做些零食糖果给笑儿,她这么喜欢晚姬,总是将好东西都留给她,那么我就让这些会让晚姬丧命的东西通过她最喜欢的孙女递到她的手上,这种感觉真好,让她死在她最喜欢的孙女身上,这才有趣对吗?”
玄封知道她发疯了,若是他知道当年留她下来会造成这样的后果,那么他一定会一剑杀了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你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母亲对你一直很好,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害她?你真该死。”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会活得这样不人不鬼?你毁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当年你害死我的父亲,就像弄死了一只蝼蚁一样,现在我就用我父亲教给我的东西,弄死你最爱的人,这不是很公平吗?每当晚姬对我好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杀死她,她的慈善总会让我觉得那是施舍,明明害得我最苦的那个人是她,但是她总是用温柔的笑脸对着我,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她抢走了我所有东西,抢走了我的丈夫,抢走了我的女儿,还要我对她感恩道德?真是好笑。”
玄封拔出了长剑,欲意将她杀死的时候,门却被推动了,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泪水的玄笑。
显然她听见了所有的话,也知道了母亲的疯狂,更加知道是自己害惨了最疼爱的奶奶,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连翠看到玄笑的时候,眼睛有了一瞬间的挣扎,但是很快就不见了。
玄封也不理会玄笑,他本来就对玄笑没有多少爱,要不是因为晚姬疼她,他不会这样在意她,现在知道她无意中害惨了晚姬,哪里还顾得上她?他现在心中装的都是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杀之而后快。
连翠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尖,再看了看冷酷的玄封,她在那剑捅进她的身体前,轻微叹息了一下,“何必呢……”
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别的,她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苍白无力。玄封不会在意这些,将她逐渐冰冷的尸体随意拖到了后山,将她剁碎喂了狗。
只是这都不能平息他的心头之恨,他看着无边的天际,第一次感到了天地之大,人渺小的宛如蝼蚁。
玄笑因为受了打击,疾步跑到了晚姬那里,当远远看着晚姬憔悴的身影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已经十二岁了,这十二年来她受尽了晚姬的宠爱,却没有想到将她害成这个模样的人,却是她,她更加没有想到,导致这一切恶源的,是那个看起来端庄无欲的母亲。
她觉得她整个人生都颠覆了,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从前得到的快乐太多了,多到让上天妒忌,所以才给她这样残忍的报复,让她的笑容永远消失在脸庞上。她远远的看着晚姬,在一棵树下哭得泣不成声,她若是真的害死了她,这一生她如何能够快乐?
只是命运,将这一切都推向了绝路,晚姬的病突然加重,已处于弥留之际,一家子人陪在她的身边,眼里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