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虽有个「虎」字,不过山里没见过老虎出没,仅是山形宛若虎头啸天,故而命名,薛翎花人小机伶,曾遇过熊狐,都能爬树躲藏。
唯一最惨那回,是遭蛇晈,她一时不察,来不及闪,脚踩到蛇身的瞬间,便让牠回头扑晈。
她不知牠有毒没毒,只知身躯脱力,脑子畺茫,背靠大树,软软罗下。
心想,这样也好,这样像要睡着了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也好。
浑沌耳内听见,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由远而近,大概是野兽吧……她死后,屍体还能被处理乾乾净净,喂饱一窝子兽恵,不用放着腐臭化骨i曝屍野林,太好了
但是,再等等……别这么快……等我死透一点……等我感受不到痛……被撕开皮肉也无知觉时……再吃嘛……
意识瞬间转黑,不知过多久,翎花再醒来,人仍在大树下,身上没少半块肉,若非脚踝处有两处小小蛇牙洞,她都要以为自己作了场梦。
原来……是被无毒蛇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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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是没有死。
薛翎花苦笑,自己根本是福星转世吧?在林子里躺那么久,居然也没有野兽吃她。
染不了病,蛇晈不死,兽不屑吃,她薛翎花的好连满到溢出来,可惜,这样的幸连,她没那么想要。
薛翎花拍拍脸,要自己专注拾柴,别再去回想有的没的,娘说,要好好活,连同哥哥姊姊没能活的分,一块活下去。
林梢间生有野果,她顺道采集,小小竹蓝很快变沉,果子与乾柴压得娃儿肩膀酸疼,她鼻息加浓,步履渐慢,额际全是汗珠。
想想别太贪心,这些柴省点用,够烧上三四日了,捡太多,扛不下山也没用,薛翎花挪挪肩头竹蓝,深吸口气,也吸入无比力量,嘴里哼起娘亲教过她的一首曲儿,好似这样吟唱着,娘亲便在身旁陪伴。
肩很疼,麻绳压在细皮嫩肉上,驮着满蓝物品,每一步,摩擦生痛,翎花要自己忽略它,只要认真唱,笑笑唱,哪里还有痛?
汗水滑进眼里,双手环抱一捆柴,无暇去擦,当它再溢出眼角,分不清是原有的汗,或是掺杂了眼泪。
走着走着,一处山润她停步,赶忙丢下柴薪,脚程不够快,只好扬声喊「别喝!那水别喝……煮过再喝比较好! 」
她正欲阻止润旁的一名男人,掬捧山泉水,将之饮下。
嫩软的娃音,成功让男人停下动作,侧过首,看她吁吁跑来。
「水要煮过再喝才好。」她弯腰喘息,又说一遍。
男人完全回过身,她瞧了一默,这辈子--明明才少少七年。她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年长她五岁的姊姊曾说,全天乐村里,最英俊挺拔的,当属刘家三哥哥(但……她真心觉得还好),也时常听人夸她大哥绰俏(这……死者为大,就当是吧),可偏偏不及眼前这人身姿。
他很高,她必须仰高螓首,才勉强瞧清他模样。
他很瘦,身形清辉飘逸,衣袂轻扬,墨髪随兴披散,未束未绑,任其流溢优美肩脊,如山间飞瀑,那般潇洒,眉目如画……一个七岁娃娃,挖不出更多赞颂词儿,对於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面龎,总归两字,好看。
因为好看,她瞧了良久,眸儿都舍不得眨。
男人面容有笑,却很淡,好似此刻微扬的唇线,只是假相。
翎花回过神,双腮微红,讷讷补充「村子疫情才刚好些,怕水不乾净,煮过比较好……」
「原来如此。」
这嗓,她这辈子没听过更好听的了啦!
「我有带水,煮开的,很乾净,你……要不要?」她翻出竹蓝里的一管水,递给他。
男人摇了头,她以为他是嫌脏,小脸一黯「我还没喝过,而且你放心,我没病……」全家都病死了,独独她,染不上。
「我不怕病,只是不渴,你自己喝。」她看起来……更需要水的滋润,瘦小脸蛋红扑扑的,汗水涔涔,唇却有些发白。
「所以……你方才不是要饮泉水?」她明明看见他手捧清泉,误当他……糗了,自己多管闲事,人家说不定只是要洗洗脸、浸浸脚,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