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夜宸卿浅笑道:“阁下可能轻些声响?莫要扰了陛下休息。”
黑衣人冷哼一声,虽是受制于人,眸中却依旧是一片嘲讽,此时,在他眼中,这狗皇帝的面首虽然武功不错,可当真是奴颜婢膝,不知廉耻。
“小子,昔日里我当你是无能,才会沦落至此!今日才知,身为男人,武艺如此,竟连自己的新婚妻子都不去保护,反而到这宫里来给狗皇帝当面首,可当真是可恨,可笑!”
刺客哈哈大笑,方才过招,哪怕是略通武艺之人,也应明了自己此局已输,此番,他更是了无挂碍了。
“小子,你说,这般奴颜婢膝,弃节索欢,你同那些阉人,又有什么区别?!”
夜宸卿闻言微微一愣,却也不恼,只是抬眸,浅淡地瞧了他一眼。
这黑衣人又抽回剑来,此番当真是孤注一掷了,抬剑便狠狠一劈,夜宸卿抬扇便挡,孰料这黑衣人竟是在半途手腕一转,转手向着夜宸卿身后的弋栖月狠狠刺了去,这白刃上倒映着寒光,气势让人为之一凛。
夜宸卿一愣,赶忙手臂一掠,抬扇遮护陛下,他手腕微翻,却只觉手臂上骤然一痛,再回过头来,鲜血已经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点点血红,在一瞬间晕染了他洁白的衣衫,甚是扎眼。
夜宸卿微微一怔,此番确是自己轻了敌,太过大意了,垂眸看着,这衣袖已然被长剑划破了,而手臂上也落了一处剑伤,鲜血淋漓,也是有些痛的,不过好在并未伤及要害。
他颦了颦眉,却只是轻轻抚弄了一下,随即又是毫不在意一般地立在那里,仿佛这手臂之上并非是他自己的皮肉。
黑衣人的剑被他拦回,一愣,也是不免垂眼瞧了瞧他的手,却忽而见到他手腕上,一出印记在血光中若隐若现,猛地蹙眉,面上的表情在这须臾之间,竟由困惑转为了惊异,随即,又由惊异转为了震恐。
心下似是恍然,这公子为何能以这区区一个薄脆的扇子,挡住这锋利的寒剑。
“你……你是,夜云天的……”他嗫嚅这,面色竟在一瞬间略微发黑。
夜宸卿闻言,眸光竟在这一瞬间凛冽起来,寒光一闪,仿佛地狱修罗,丝毫没有昔日里那谪仙一般的佳公子的模样。
他又岂会容许这黑衣人将话语说全?!
只见他的广袖骤然一扬,倏忽间,那折扇已然展开,又是‘哒’的一声轻响,不再有其他,转瞬间,他又将折扇拢回胸前,轻轻扇动着,眸光如渊,冷眼看着这黑衣人一声不吭,软绵绵倒地而亡。
第一卷 022 未知的身份
夜宸卿颦了颦眉,随即又是一番云淡风轻,拿袖子掩了下手臂上的伤口,随即翻过手来,广袖一扬,将身边的弋栖月拦腰抱起。
女皇依旧在沉沉地睡着,他想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方才的那一场虚惊,忽而又松了口气。
安置着弋栖月,他敛开袖子,露出那鲜血淋漓的手臂来,方才唤了侍卫和婢子来,看着这些人面上的震恐,只是轻轻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黑衣人,轻声道:“像是葬月的人,但也说不明了,陛下无碍,只是看折子乏了。”
湛玖蹙了眉,却也只得抬手,让侍从们带着这男子前去查验,而碧溪也匆忙差人去唤太医。
“是微臣疏于值守了,竟让这刺客潜入了紫宸殿来,微臣、微臣罪该万死。”
一旁,一个面庞方正,浓眉大眼的侍卫‘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没用的东西!拖下去——”湛玖剑眉陡然一立,叱道。
“且慢。”夜宸卿抬手拦了他,又轻声道:“此番也是幸运,仅仅是伤了我,不妨事,若是伤了陛下分毫,纵使你有十条命,怕也担不起这罪责;不过,如今陛下还在歇息,湛大人不妨先看管好这侍卫,待陛下发落罢。”
湛玖颦眉思量了一下,想着陛下至今还未知晓此事,如此一来,却是是有失严谨了,终于也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湛大人,且派人好生护着陛下罢,在下便先行告退了。”夜宸卿见状,扭过头去,依旧是轻描淡写。
“也好,今日是湛某失职,多谢夜公子了。”湛玖抱了抱拳,挥手让身后的侍卫让出了路来。
夜宸卿一笑,回了礼,施施然离开了。
这边,湛玖也匆忙安排着人们加大防守,想着过些日子,是该再加紧操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