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是不曾向朕行君臣之礼,婆母之礼朕也无从做来,朕只当是这边不重礼节,想着入乡随俗,不料夫人竟是多想了。”
对面夫人一愣,被弋栖月这三言两语生生怼得无话可说,只是心里对这北国陛下愈发不满了。
——还是嫣儿那样的女子更为合适,恭谨温柔,这才是个女子的样子!
念及此,她愈发肯定自己要将宸卿从这北国皇帝手里抢回来,她狠狠一凛眉:
“呵,皇帝只怕是糊涂了,如今皇帝在老身手里,性命在老身手里,皇帝若是不肯,便莫怪老身无理!”
弋栖月冷哼一声:
“无理?夫人可是要动手取朕的性命?”
对面夫人冷冷瞧着她,并不开口。
弋栖月眸光一转看向这夫人攥紧的拳头,心道这位夫人如若真是夜宸卿的母亲,心思倒真是比自家儿子差了许多。
“那夫人倒不妨试试。”
弋栖月眯起眼来,笑道。
那夫人咬牙冷冷瞧着她。
“夫人用性命要挟于朕,倒不妨想想——如若杀了朕,会有何等后果。”
“朕可不是孑然一身上的夜氏车架,朕的手下虽然与朕不在一处,但都知道朕身处夜云天。”
“只要五日后,朕没有同他们碰面,也没有传出安全的讯息,他们便会动手——以北幽倾国之力歼灭夜氏,夫人以为如何?”
对面夫人不言,弋栖月这边却好整以暇,继续娓娓道来。
“何况,夫人也不应当忘了另一码事。”
“如今在旁人看来,朕一直是同宸卿在一处,若是突然有了消息,说朕出了变故,于情于理,天下人会让谁来背这个锅,夫人应当能想明白罢?”
对面的夫人狠狠咬了牙。
——如若如此,天下人会将这件事扣在宸卿头上,她一清二楚。
就像前朝成帝死在了龙榻上,第二日天下人便逼死了当晚侍寝的貌美婕妤。
“呵,帝王无情无义,此言倒是分毫不差。”
她冷冷启口。
她岂会容许自家儿子落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火坑里救出来!
“弋栖月,你可知道,如今老身为何会前去舞剑大会?!”
“你可知是他从都城发回消息,让老身去助你,莫要让你置身危险。”
“可恨他如此替你考虑,你却一心一意只知算计于他!”
弋栖月闻言身形微微一滞。
“皇帝,你配不上我家宸卿。”
“你配不上他如此对你,你不值得!”
弋栖月咬了唇,闻言只是冷着眸子,一言未发。
算计?
若非面前这夫人步步紧逼,如今她弋栖月绝不会动伤夜宸卿的半分心思!
第一卷 144 当年事
“今日如若不是夫人如此讲,朕也不至于动这般心思!”
那夫人冷哼一声,当即便站起身来逼近过来。
“心思?”
“皇帝,你以为老身痴傻吗?”
“你把他当做什么?如今是之前你宠爱的西国公子死去,如若那西国公子不死,你可会多看宸卿一眼?!”
“之前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这些事都不需什么消息,天下皆知!”
说着,她几步上前来,抬手便要拽住弋栖月。
“今日老身便同你一齐死!给他个解脱!”
“老身绝不松手,也免得到时候旁人瞧见,胡乱扣帽子!”
这夫人说着,向着弋栖月的手腕便袭了过来。
弋栖月下意识地一躲。
孰知这夫人力道不轻,竟是手一滑略过了弋栖月的袖口。
‘刺啦——’
转瞬间,袖口裂开来,那一只木镯子赫然而显。
弋栖月一咬牙,可是同时却发现——面前的夫人竟也停了动作,怔怔愣愣地盯着她的手腕……
此时此刻,面前的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晃荡的镯子。
难道是……绣心镯?
她和长舟的,定情信物?!
如此的花纹模样,粗糙却毫不失美感,如此熟悉,这世间怕是只此一对……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的东国皇室依旧是傀儡皇室,但是掌权之人却不仅仅是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