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冷哼:“师兄此言差矣,如若那日炙没有挡酒,而是朕喝下那杯酒呢?”
墨苍落低低地回答她:“我早已同西国皇帝讲好,你饮酒,我便会带你走,解药也在我手里,断不会有性命之忧。”
弋栖月冷冷哼了一声,伸出手去想将他的手掰开,孰知一低头,却见他的手腕上,赫然是一个木镯子。
的确是她之前也见过的、他带的那另一只镯子。
和她交给夜宸卿的镯子本是一对。
“师兄算计了这般久,原来只是想让朕过来一趟。”
“便好,那师兄请讲——师兄寻朕,究竟所为何事。”
墨苍落听见她终于不再说当年的怨愤,心下松了一松,低声道:
“不过是两件事。”
“一则是南国之事,你虽认为如今我是以此设局算计与你,但是我须得讲出来,即便是设局,我也断不会向南国屈从半分。”
“你我是一同长大的,当初的灾祸如何,心下皆是有谱的,当初三州闹了灾祸,北国顾及不到,多半也是因为南国作祟,如今南国不去,三州便无一日安宁,你的心病只怕也除不去,如此,何不两方合力,将南国逼退?”
第一卷 157 挑衅的女人
弋栖月听着,自然觉得他的话很是好听,但是心下也存疑——
墨苍落如今应当在五派里颇有分量了,如若他真像他所说的这般,重于北国,痛恨南岳,南岳的皇帝又如何能参加舞剑大会?南皇出事之后,南兵又怎么可能得以在三州横行这般久?!
念及此,弋栖月并无表态之意,知道淡淡道:
“那第二件事呢?”
“时老前辈之事,此乃旧事一桩了,如若你那边一直扣押着老前辈,五派心里也存着芥蒂,如此,伤了和气,以后又如何能一同对付南国。”
弋栖月哼哼了一声。
归根结底,就又到这件事上面了。
他可真是不知疲惫啊,为了他那娇滴滴的未婚妻。
可此时弋栖月也明白,只要她不讲出来,墨苍落就不敢轻易动她,所以时过的秘密,也算是她弋栖月的一张盾牌!
“墨掌门,焱毒劲儿大,朕已经乏了。”
“如今便歇下了,这两件事,不妨以后再讲吧。”
语罢,弋栖月身形向下一晃,也不管他还抱着她,就抬手拽着被子。
墨苍落也是无可奈何。
他愣了一愣,随后瞧见她拽个衾被都没什么力气,松开手来,复又抬手给她将衾被掖好。
“好好休息罢。”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弋栖月兀自闭上了眼睛,不再同他讲一句话,只是默然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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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的湛玖,却是又慌又忙,团团转。
他断不曾想到,此前还在酒馆里坐着听他汇报的陛下,只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在这一家颇受她信任的店里消失了!
听着扮作小二的侍从讲,隐约听见了陛下那边杯盏落在桌上的声音,可是他们正想赶过去,却发现屋间全是浓烟白雾。
摸索着上前,陛下已经不见了!
而那白雾也让他们的头脑愈发昏花……
再后来,湛玖赶回来,才终于将他们就醒。
但陛下却不见了。
湛玖只能抓着那滚落到桌下的一个杯盏颦眉——这大抵是陛下留下的唯一一个东西,也许这上面有什么线索。
陛下失踪的消息很快便秘传给了仇凛将军,而仇凛此时在前线,军情堪称紧急。
碍于之前陛下的交代——切不可让人知晓她在南边,仇凛也并不敢大肆查找,只得暗中派人去搜查,却是全无头绪。
湛玖只得抱着那杯子又四处跑。
五大派他如今恐怕是去不得的,到这里也远,嫌疑较小,而如今在这一带,所有的府衙仇将军都会处理,一来二去,便只剩下夜氏了。
湛玖便一路疾驰赶上了回京的车架——
夜宸卿的车架被拦了下来,他从车里动了动身形,打算从车上下来。
孰知,车外湛玖断喝一声:“容君不必下车。”
随后,他一挥手,便只见几个湛玖的手下团团围了上去,守住了车架,而湛玖身形一掠,竟是径直冲上车去,身形隐没在帘中。
夜宸卿并未出马车,但也大致知晓车外的动静,可他见着如此阵仗,面上却毫不显得慌乱,眸子里无波无澜,瞧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侍卫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