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弋栖月也知道,如今,她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迟永八成是时芜嫣派来的,如今时芜嫣见他久久未归,搞不准就要起疑,迟早要闹过来……
而这苍流,绝不会有人不护着时芜嫣,而护着她弋栖月的。
如今,除非有人能及时赶到,将她救出,否则,她还是死路一条!
弋栖月所料不错。
这日下午,日光方才有几分微薄的暖意,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
弋栖月是习武之人,自然能听出,这脚步声有几分虚浮。
来者正是时芜嫣。
而时芜嫣此来也是颇为不易,毕竟自从墨苍落将她安插在他身边的侍从冠英除去,她便无法得知他的作为了。
而如今弋栖月在不知不觉间被迁走,她也是许久之后才知晓。
如今她又被墨苍落下令看得紧紧的,不得出门,而派迟永去,又很久没有消息,以至于她等到这时候,才能偷偷出来。
第一卷 167 厮打
时芜嫣的身子因为胥先生口中的毒,还很虚弱,但是时芜嫣确信——她的身体再弱,也会比弋栖月强,毕竟弋栖月当时病得床都下不了,如今还被丢到了极冷的冷壁,弋栖月的身子,应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念及此,时芜嫣冷冷而笑。
——她本还怀疑嫉妒,担心墨苍落将此事瞒住是为了保护弋栖月。
如今看来,他只不过是想让那个女人早些死掉罢了。
弋栖月啊弋栖月,你真是可恨又可笑!
敢看上我时芜嫣的男人,就是如此的下场,今日,我时芜嫣,便要让你的心和命,一起终结!
时芜嫣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到了冷壁之下。
通往冷壁的,是一个盘环的数阶的长阶。
下面,侍从守得严严实实。
时芜嫣想方设法要支开他们……
如是,弋栖月方才寻到一个有些暖意的地方,想要凑上前去,便听见了门口一声冷哼。
那声音很是熟悉。
再然后,时芜嫣的影子映在了冷壁上。
弋栖月冷冷而笑。
“弋栖月,你不是皇帝吗?你不是一口一个‘朕’吗?呵,如今不也沦落到如此地步!”
弋栖月抬眼,轻轻浅浅地看了她一眼:
“如此地步?朕觉得比你强上许多,至少朕无牵无挂,一切妥当,并且朕身边的人,有一是一,有二说二,不会表面上恭敬,心里说朕是个不堪的女子。”
时芜嫣闻言一顿,脸上霎时间变得难看得很。
——弋栖月这两句话,句句直指她时芜嫣的心坎!
“不过你也不必急,毕竟如今那些人口中的都是真相,你的面具……迟早是要掉的。”
“有一句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
弋栖月眯起眼,面有哂笑之意,缓缓说着。
她并不怕时芜嫣杀她,因为时芜嫣有太多东西在她手里,而如今同还揣着那个血色的珠子,时芜嫣是绝不可能硬抢到什么的……
时芜嫣一咬牙,却是随后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柄寒刀!
“弋栖月,我本想留你一命,毕竟你这等贱人,死了算是便宜你。”
“但如今……我改变主意了。”
“我现在便送你去见阎王,夺了你的命,取了你的血!”
弋栖月冷冷而笑。
时芜嫣一挑眉:“怎么?是不是还想用你体内的余毒来搪塞我?”
“胥先生已经告诉我了,你体内的毒,早就除了!”
弋栖月笑道:“没错,当初朕不过是随口一唬,倒是不曾想到,真有人会信了。”
时芜嫣闻言,面色便是一黑。
——弋栖月,死到临头,你还敢拿我当傻子耍?!
我便让你不得好死!
弋栖月瞧着时芜嫣目露凶光,步步逼近,面上却是一派冷静和淡漠,她忽而笑了笑,从袖中取出那血色的珠子来。
“时芜嫣,你错了,朕说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比如说,如若朕活不了,也会让你们一家……陪葬。”
时芜嫣一愣,狠狠咬牙:“你做梦!”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孰知,弋栖月却笑着端详着手里的血色小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