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中间也抵不过时芜嫣整个人的重量和这般力气,手一滑,哪怕时芜嫣失去意识松开了她,向阶下滚去,弋栖月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向下跌去……
这一瞬间,弋栖月身子早已没什么力气了,挣扎也是无谓。
她只能闭眼,涩笑。
——终究还是输了吗?
可笑她终究还是死在了时芜嫣手里。
这个女人算计了她这么多次,她恨!
孰知,身子一空,随后竟是被人稳稳扶住。
弋栖月一愣。
随后竟是整个人撞在一个分外结实的胸膛上,来人一抬手,紧紧地护住她。
再然后,弋栖月只觉得耳边传来了一声低笑……
“难得见到陛下如此狼狈。”
弋栖月咬着唇,沉沉地哼了一声,随后哑着嗓子道:
“狼狈便狼狈,总归……比她强就行。”
耶律泽扶住她,一对狐狸般魅惑的眉眼一眯,转过头去,挑眉看着那个凄惨滚落下阶的女子,此时,那个女子早已昏厥过去,身下是一滩眨眼的血。
“陛下何苦这么恨她,为了伤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惜。”他低低地哼了一声,语气里不无探寻之意。
弋栖月任凭他带着她往阶上走,却是抬手撑着他结实的肩头,瞧了一眼阶下的时芜嫣,却是笑道:
“如今朕又有什么办法,且不说从前她步步紧逼,几次三番想取朕的性命。便是这一次,如若朕杀不了她,朕便会死在她手里。”
“如若横竖都是一死,朕便要拉上这个仇人陪葬。”
耶律泽笑了笑,道:“那她便是罪有应得了。”
不过心里也想,下面躺倒的女子也是个厉害人,竟是能伤到心思如此细腻的北国陛下。
而此时,前一晚没睡加上今日的劳顿、连番争执,弋栖月的头脑却是愈发迷糊了,索性整个人靠在耶律泽身上,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砸。
耶律泽瞧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却是发紧。
他自幼被护在宫苑,武功学得极好,可是却几乎不会医术。
因此如今他瞧见她伤成这幅样子,却无法知晓她究竟有没有性命之危,因此只能心里干着急。
可又觉得,总归要问问,免得出事。
第一卷 168 他是玩物?他是弃物?
可耶律泽偏偏又不好意思直接把关切表达出来,他沉了一口气,小心地拍了拍她:
“陛下好歹也是帝王,多少有些骨气,如今全靠着我,让我难免觉得陛下是投怀送抱。”
弋栖月靠着他,本想说‘朕投怀送抱也会先选选人’,可是张开嘴,却觉得说话很累。
她只是哼了一声,随后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耶律泽见她这反应心里却是愈发没底,又晃了晃她:
“不若……陛下动弹动弹?”
弋栖月摇了摇头,半晌挤出两个字:“快走。”
随后眼一闭,便睡了过去。
耶律泽见她不再出声,又晃了晃她,见着她依旧是毫无反应,心里竟是莫名地空了一空。
随后,也顾不得什么阶下躺倒的女子了,身形一闪,飞奔而去。
耶律泽的身形本就诡异,就像当初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北宫,瞒过湛玖等一干侍卫一样,如今他躲过苍流的层层戒备,也非难事。
即便是加上一个弋栖月,弋栖月身子轻,而他力气又大,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耶律泽闪身而去。
可是他并不知晓——
在他身后,那个阶下,躺倒在血泊里的女子。
她在清醒和昏厥的间隙,看到弋栖月被一个黑衣男人抱在怀里,带离了冷壁……
耶律泽带着弋栖月一路下了苍流山,又在密林里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潜在暗处的两名亲信和马匹。
再然后,三人带着弋栖月秘密向着南营而去……
谁知,路上,遥遥的瞧见一队匆匆的人马,向着苍流山的方向去了。
耶律泽见着那队人马声势浩大,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为首的两人他多少都有些熟识——
一则是湛玖,弋栖月的侍从,他识得。
另一则——
耶律泽也瞧见过一次,大抵是现在弋栖月宫里唯一的夫侍了。
耶律泽也是聪明人,他瞧见那二人的身影,算计了一下他们前往的方向,心里也大致知晓他们为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