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泽咬了咬牙,他觉得事情蹊跷,可是即便有这种感觉——也没有人肯对他说明。
母后,他要见母后!
过了一会儿,那侍从终于归来。
‘噗通——’一声,他又跪在耶律泽面前。
“世子殿下,陛下交代,让世子殿下晚上再来——太医们说了,娘娘正午时分才会醒。”
耶律泽咬了咬牙:“好。”
耶律泽假意转身而去,实则是在这里一直等了整整半日——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耶律拡一向知道自家孩子心思缜密,因此这一段时间里,自己不出寝宫,也不曾让陆酬出寝宫。
正午时分,如太医所言,南国皇后当真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南国皇帝。
动了动唇,终究也没叫出那一声‘陛下’。
南国皇后年轻时候是出了名的美人,倒也难怪,样貌如此魁梧雄壮的耶律拡,能有耶律泽这样俊美的儿子。
可如今,几十年过去,时间没有对南国皇后有过多的宽容。
她也老了。
虽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终究也是老了。
如今,这半分衰老,点在愣怔的面上,更显得憔悴。
耶律拡看着她,心里也颤了三颤。
怎么说,也是全全陪了他这么多年的人,给他生儿育女,操劳家事的人。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丹儿,你可好些了?”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愣愣地瞧着他,末了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好些了。”
可是一说话,晕倒前的那一幕便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入脑海里。
她的丈夫,那个允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身体赤裸着,和另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寝宫的石木太好,以至于在门外,她竟是丝毫没有听见他们那销魂放肆的吼叫声……
耶律拡沉了口气,抬手想摸她的面颊:“丹儿,你怎么了?”
孰知南国皇后却是像碰了火一般,颤着身子,飞快地躲开他的手。
“你、你……”
耶律拡咬了咬牙,声音放低,又努力放缓:
“丹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是有什么吓到你了?”
南国皇后颤抖着摇头。
耶律拡叹了口气:
“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丹儿。”
语罢一挥手,闪开身子去。
陆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南国皇后塌前。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
“奴才本是陛下的书童,今日看见陛下乏了,前去给陛下打理床榻,不想一不留神崴了脚,惊了娘娘,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他说着,实实诚诚地将头往地上磕。
一旁耶律拡看着心疼不已,可是又无可奈何——
若是酬儿不这么做,只怕……只怕这整个南国都不会容得他二人了。
到时候,他是帝王,尚且好说,一封悔信昭告天下,便算是了结,反正如今,北国的皇帝年纪轻轻,荒唐事可是做了不少,足以给他垫背。
但是酬儿呢?
此事处理不好,等着酬儿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卷 206 到时候,陛下就会明白的
南国皇后愣愣地看着塌前的人,看见他额头的血迹。
这南国后宫里,这么多年,始终也只有她一人,因此南国的皇后,并没有经历过宫斗。
可是嫁给陛下之前,她在深宅大院里,见过娘亲和姨娘们的争斗。
她不傻,可是真的没有手段。
哪怕陛下如此说了,这个男子也在这里叩头……
她也不能忘、忘不了自己看见的那一幕,听见的那些声音。
耶律拡看见皇后依旧是愣愣的,而酬儿的额头已是血肉模糊,终于忍不住了,俯下身来,低声细语:
“丹儿,再让他磕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既是一场误会,若是出了事,宫人们会议论你苛责下人的。”
南国皇后回过神来,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原谅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