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低低地哼了一声。
——一如既往地倔强,骄傲和忤逆。
夜宸卿,记住,你留在北宫,要做的,是一个温顺的玩物。
她一偏头,却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薄唇。
身下的人呼吸一窒,随后,似乎是想要推开她。
可弋栖月又岂会容许他挣脱?
她头又一偏,步步紧逼,似是要半点余地也不留与他。
手上的钳制更甚,生生逼得他捉襟见肘,两方难顾全。
然后——
探出牙齿来,一口咬破他的薄唇。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吻。
残忍又温柔,带着微微的甜腥和殷红。
半分不留情,给予对方无奈的窒息感。
夜宸卿在她的禁锢里低低地哼了一声,窒息压抑,却依旧困兽犹斗般地想伸手拽住她。
谁知弋栖月却腾出手来,捡起落在一旁的发带,将本就因为窒息痛苦而脱力的他的双手捆缚在一起。
她再抬起头睥睨着他,这个男人剧烈地喘`息着,一副想动却动不得的样子,如同待宰的羔羊。
而弋栖月自诩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如今他这样,八分是因为他自己太敏感了。
牵着他的手腕将摇摇晃晃地这厮拽到一侧的榻上,弋栖月回头扫了一眼落在地面上的衣衫,斑斑点点的已然染上了殷红的血色。
……心里忽而有点不忍心。
弋栖月再转过头,却见这厮双手被她束缚着,头靠在床榻边,却似乎是有些刻意地将面颊背离她。
这一瞬间,仅剩的不忍心也消失殆尽。
弋栖月向前一步,单膝落在塌前,一手拽着绳子拴在一侧,另一手扳过他的头来。
夜宸卿抬起眼来看了看她,随后,咬了薄唇,有些排斥地要移开眼去。
从来没有女子如此接近他,对他做这样的事情。
她却……
可是,只是眨眼的功夫,面前的女帝懒懒散散抽了发簪,翻腕便戳了他的心口。
夜宸卿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动弹,奈何双手被束缚在一旁的床头,颈项被她紧紧钳制,伤口好像还在流血……自己头脑又发昏,窒息感未曾完全褪去,根本挣脱不开,动弹不得。
很痛,很难受,很……耻辱。
他咬着唇角不肯叫出声来。
可面前的女帝却是勾唇,眯着眼瞧他,探出手指来掰他的薄唇,要强迫他张开嘴。
“听话。”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来,出声。”
夜宸卿狠狠拧了眉头。
不可能。
他不可能出声。
夜宸卿几乎是将仅剩的力气全用在了咬紧牙关上。
弋栖月自然也能感觉到他的挣扎。
心下冷哼,她顽劣地运了些内力,强迫他转头向她,缓缓地将他的薄唇打开来。
“……唔……”
夜宸卿狠狠地闭上眼睛,拧着眉头,却依旧是强忍着不肯出声。
啧。
弋栖月颦了颦眉,随后却是低哼:
“你既是不肯出声,不若朕将门打开。”
“旁人听不见声音,便让他们瞧个影罢。”
话语方落,夜宸卿的身子便是一震。
他抬起眼来,一对凤眼里,仿佛是暗渊涌动,他便如此盯着她。
他的目光很凉。
弋栖月在这一瞬间,心里一抖。
可是……
若说之前她只是痛恨他的算计而报复,如今,面对这个似曾相识的目光,弋栖月便是彻彻底底地失控。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要打开门……
如今。
弋栖月在下一个瞬间放开他的下颌,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谁知走了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她一停,随后转过身去。
那个固执的男人已经将双手的束缚挣脱了,可他大概是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倒在榻上,衾被温软,这个男人几乎陷入进去。
弋栖月垂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随后也不再转身去开门,而是举步走到塌边。
榻上,墨色的长发一片凌乱,披散开来,弥漫在衾被间。
这个方才一派冷清平淡的男人全然无力地裸身倒在榻上,弋栖月撩开遮掩的乱发,便瞧见殷红的血自颈项处流淌而下,便顺着他颈子的曲线、坚挺的锁骨,沿着近乎完美的骨相,如此,在瓷玉般的色彩上,勾勒出一条赤色的暗线,再然后,一路晕染了月白色的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