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哪里是想着丢孩子的事。
于是,这些日子,便开始一趟又一趟地来寻师兄。
时芜嫣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来,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得了回应,方才迈步进去。
屋内,灯亮着。
墨苍落坐在桌案旁,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怎么过来了,嫣儿。”
笑容很温和。
可如今这温和,让时芜嫣觉得有些别扭,有些委屈。
时芜嫣笑了笑:“听说最近事情忙,你也是一天都忙忙碌碌的,嫣儿虽说笨手笨脚,也做不来什么,但是熬些茶汤,还是会的。”
“只盼……夫君莫嫌弃。”
墨苍落那边,一垂眼,眸光扫过她手里的茶盏,随后扬唇笑了。
“哪里敢嫌弃我的嫣儿?为夫欢喜还来不及。”
时芜嫣一笑,将托盘搁在桌案上,亲手将茶盏递给他。
孰知墨苍落却偏过头去,不喝茶,只是吻她的指尖。
“茶水不重要。”
“为夫还是先犒劳犒劳夫人罢。”
时芜嫣听着心里甜丝丝的,喝了蜜水一般。
“好,师兄犒劳嫣儿。”
她便任凭自家夫君在脸颊上落下吻来。
可是仅仅是一个吻。
时芜嫣嘴上不好意思多得太露骨,只得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颈项,低声道:“师兄……只有一个吻吗?”
墨苍落笑了笑,偏过头去又吻了她一下。
“两个,还要更多?”
时芜嫣低声哼哼着:“师兄也就会亲人了。”
话说出口,她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话未免直白了些。
孰知师兄只是毫不介意地笑。
“嫣儿心急什么?”
“都允过你了,这一辈子只你一人,别人还能抢你的不成?”
时芜嫣羞红了脸颊,默默地扭了头。
墨苍落却继续道:“傻丫头,是你的,没人能抢得了。”
“只是你身子没好,还是先歇歇为好。”
时芜嫣窝在他怀里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觉得心思被悉数瞧出来,好生丢人。
这屋里一派暖融融的,以至于时芜嫣并没有注意到,一侧的桌间,一封信尚露出一角……
第二日,一早。
窗外的黄鹂鸟儿叫的甚是欢快,惹得弋栖月一如既往地早早醒了。
夜宸卿这厮倒是睡得踏实,她逗弄了逗弄,他没醒,她从他怀里抽身出来,他低低哼了一声,依旧不曾醒。
弋栖月洗漱收拾完了,这厮还在睡。
其实也怪不得他,窗外,天只是微亮罢了。
弋栖月小心地推开门来,外面,带着隐隐凉意的风缓缓拂到面上,清凉却又温柔,带着春夏之交特有的芬芳和盎然。
这一瞬间,真想靠在门边在睡一会儿,若是门里那厮也能过来,便更好了。
弋栖月如此想着,门外,一个黑影却忽而闪过。
——湛玖稳稳地落在弋栖月面前。
“……怎么了?”
弋栖月回了神,颦眉问道。
如今是什么时候?
卯时不到罢,如此的早。
湛玖也知道容君阁下还在屋里,压低了声音道:
“回陛下的话,南国来人了。”
“要见您。”
弋栖月颦了颦眉,随后心里清楚了三四分。
这个时间点过来,只怕此人是连夜赶来的。
按理说这时候她还不该醒着,而他就敢寻她……
估计是南国世子亲自过来了。
弋栖月压低了声音:“人在哪里?”
“回陛下的话,留在暗阁了。”
“瞧不出是谁?”
湛玖沉了口气,又摸出一个玉佩递给弋栖月:
“属下不敢确定,但对方说……”
“若是陛下没有醒,便让属下将陛下喊起来,把这个给陛下。”
弋栖月看着那玉佩,也能认出来,这是当初自己没有接受的耶律泽的那一块儿玉佩,这么一来,自己的猜测便是十有八九了,她略一颔首,随后却道:“你且去告知他,朕整理一下着装便去将他,请他稍等片刻罢。”
其实她是无需收拾的,但是如果过去太快了,难免显得她弋栖月太‘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