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无意杀他的……我、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说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吓得语无伦次。
可惜她的哀求,只换来了越清泗一声冷笑。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一旁,墨苍落默然而立,如今这葬月门人正在气头上,这一切对他们而言,也是名正言顺,他思索着,应当如何打破这僵局……
身后,眉山夫妇方意识到,自己是在之前那剑掉的瞬间,便被莫名其妙地点了穴位,因此动弹不得,如此,对这时局,便是无法帮助,连话都说不出来,二人看着宝贝女儿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皆是无比心疼,只得咬了咬牙,毅然用自己的内力去与那穴道对撞,也是分外辛苦。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想这时芜嫣看着是个好好的姑娘,实际上心思这般歹毒!”
“可不是,杀人灭口……”
“虽是越清逸无礼在先,可是直接杀了他……啧啧,最毒妇人心,当真是不假啊。”
“可惜了墨掌门,还险些给她骗了。”
而其他的宾客,此时皆是满面大惊,有的为越清逸不平,有的在感慨时芜嫣的凶狠,还有的人,依旧在回味墨苍落头顶上那绿油油的大草原,更有不少人,真真是在看热闹。
南岳世子耶律泽依旧是以袖掩口,看得好不热闹,他看见一旁的诸位乡绅之流已然悄然起身,沿门溜出,笑意更甚:这真真是一场好戏,那筹划之人真是大手笔,他可巴望着再有趣一些呢。
“世子,要不……我们也走?如此是非,可是吃罪不起。”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抬手虚指着那边溜走的乡绅们。
耶律泽却饶有兴致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是突然前来,干不着我们的事……何况,这殿中可是有一位高人,若不看看,一饱眼福,岂不可惜?”
那侍从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都未听懂,不过隐隐觉得世子说得一定是有道理的,便颔首从命了。
“……师妹?”此时,百里炙依旧是扶着弋栖月,突然低声叫了她一声。
他本就不是那等日日将家国大事挂在心上的男子,心中所念,唯独便是那日酒馆里逢着的一个她罢了,此时,他才懒得管什么时芜嫣墨苍落,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葬月,他只想着他的陛下。
他想起那天红妆正好,陛下和自己分着房,清晨自己举步出屋,却见陛下面上泪痕隐隐,口中喃喃的,恰是两个名字——时芜嫣,墨苍落……
百里炙记得,那时候陛下很痛苦,也许她只是想起了过去,便如此痛苦,他根本无法想象,当初的她,究竟遭遇过什么。
弋栖月闻言抬起头来,面上,却是不悲不喜,她轻轻探出手来,抚了抚他瓷玉一般的脸颊:,声音很轻:“怎的,师兄累了吗?”
百里炙摇了摇头,只是用温热的唇角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同之前她的手臂一样冰凉,莫名的,他好想将他的温度传给她,他侧头贴近她的耳畔:“不是……我是怕,师妹伤心……”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却意外地有磁性,同他的温度一起,让弋栖月瞬间察觉到了一丝罕见的温暖——这种温度,在墨苍落那,在夜宸卿那,她都不曾拥有,更不曾占有。
可如今,百里炙心甘情愿,悉数给了她。
弋栖月扬了扬唇,侧过头去,轻轻咬了一绺他的发丝,轻声道:“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不必担心。”
炙闻言扬了唇角,愈发显得好看了。
一旁的遥江弟子见他二人这样,皆是不自然地回了头——师父私底下藏的这对金童玉女,真真是日日赖在一起,简直无休无止了。
弋栖月和百里炙是怎么进来的?
实际上,这之间的偷梁换柱,就连岳勤本人,都迷迷糊糊说不明了,可这老道人平日里也不是什么严谨人儿,偏偏又常因为交情收人,因此糊弄一下,也就带上他们来了。
那边,局面却是愈发混乱了,出离愤怒的越清泗竟一扬长剑,与此同时,其他葬月门人也是一愣,众人同时举剑而起,向着时芜嫣便狠狠斩去——
此时,南部,夜云天高阁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