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建筑总是幽深而又神秘的,正如夜氏一般深不可测,哪怕是五大派之人,也不敢轻易冒犯于它,夜氏神秘,自然也不仅仅是因为这府邸,更是因为那夜云天之主——究竟是谁,如今无一外人能说明。
对外人而言更是如此——不仅仅不知名姓外貌,便是是男是女,都是一个谜。
此时,夜云天院落之内,一个侍婢和两个侍从匆忙沿着楼梯向上,随即,在那精巧的楼阁里左拐右绕,终于进入了一个东方乌木所制的门里。
几人小心地进入,只见那屋中正前方,一个水晶珠儿点缀的帘子低垂,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一个修长的身影,长发垂下,对着帘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主上!”
这三人见状,皆是俯身行礼,一脸恭敬。
那帘中人只是轻咳一声,示意他们不必拘礼,随即,只听‘嗖’的一声,便只见一张纸,被一把短匕刺着,从帘内向外飞来,一个侍卫凌厉地一个翻身,用两指夹住那短匕,刺破手臂,似是在验那纸张的真假,半晌,终于将纸条递给了另外两人。
只见那字条上,赫然是一行字——
‘明日晚至后日晚,夜幕降下只红日初升,派人在平城东郊小树林东侧,距驿站五里处候一男一女二人,护送二人至夜云天,不可有半分差错。’
下面,又是一行小字,简单写着这二人的容貌特征,甚是详细。
三人看了这字条,皆是行礼:“是,谨遵主上意愿!”
那里面的人依旧是不言,只是轻轻抚了抚广袖。
“主上,夫人来问,说主上是否是改变主意,要留下来了。”
半晌,那侍婢颤抖着声线,埋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旁的两个人,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谁知,帘子里面的人,毫无动静。
那婢子跪在地上,半晌,声音比之前又小了许多,竟是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主上,夫人……夫人托下人们说……夫人想您了,希望此次您能留下,便是……便是半月也好……”
“不留。”
终于,帘中人沉着声音启口,可是只有这简简单单两个字。
那婢子周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颤声道:“是……婢子明白,这便去复命……”
一旁的两个人,更是不敢多言,只得,行了礼,架起那婢子,三人小心翼翼地从屋中退了出来……
第一卷 071 当堂争执
“呲——”的一声,数柄长剑同时斩下,那剑刃之上的寒芒直刺人眼。
鲜血滴滴答答地滴下,同那殷红的婚服交错融合……
“……大师兄?”
时芜嫣本是紧紧闭着眼睛,此时,突然睁了开来,盯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鲜血淋漓的墨苍落,眸子里,瞬间满是震恐。
墨苍落无力地扬了扬唇角,抬起手臂来搂她入怀。
“嫣儿莫怕……我,自会护你周全。”
时芜嫣的眸子瞪得愈发得大了,她满脸惊恐地看着他——他用身体为她挡了剑,虽不知是否伤及要害,但是如今,也已经鲜血淋漓。
“师兄……你……”一瞬间,时芜嫣的声音哽咽了,反手抱住他,感觉到他也是摇摇欲坠。
周遭宾客皆是大惊,葬月门人一愣,也不再抬剑,只是呆愣地看着这一切。
弋栖月站在遥江派的队伍中,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切——只可惜,她是在墨苍落疾步向前之时,便猜到了如此结果。
呵,不幸言中了呢。
——她扬了扬唇角,猜测的准确程度甚至使得她的身形都不曾震动。
多么好猜,想当初她独闯苍流,举剑直刺时芜嫣,他也是这般,不顾死活地挡上前去,一剑入了心窝!
呵,墨苍落,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为了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罔顾自身死活!
弋栖月又瞥了那边一眼,然后回了眸,只是看似随意地玩弄着腕上的镯子,可是一双手却在剧烈地颤抖着,她咬紧了唇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处,耶律泽却是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身形愈发得稳了——果真,方才若是走了,可就错过了这一番好戏。
“看来……这屋中的高人,真真是不少。”他垂眉,轻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