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当他是个玩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岂不甚好?
可她如今想不明白自己了,此时此刻,她更是无暇去想。
弋栖月便这般扣着他的头,吻着他的唇,却忽而觉得他的身形在颤抖着,今日她丝毫没有折腾他,委实不过是一个吻……
弋栖月一愣,直起身来,低头看着他,却见这厮只是低着头,长发晃晃悠悠,他一眼都不瞧她。
可精明如她,又岂会看不出端倪?
回身坐在他身边,她低下头去,伸手探向他腰间,她看见夜宸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抵触,可终究是没有阻拦于她。
“陛下还请移驾别院。”他固执着又重复了一句。
弋栖月岂会依着他的心思,经他一说,手臂动作更快了,竟探上前去生生拽开了他腰侧的衣裳,撕出一个口子来,她又探出手,毫无停顿之意,手中动作很轻却很快,她解着他内层的衣衫,这本是夏日,里面穿的本就不多,只是转瞬间便被她解开,露出了他那劲瘦结实的腰来,他腰侧的肌肉分外紧致漂亮,可她无心瞧这些——那一侧,一处狰狞的伤口血色殷红,早已映入她的眼。
弋栖月明白了——她回来了有一会子了,他却是回来不久,以至于伤口都来不及包扎。
许是因为带着伤走了一路,又不能走正门的缘故,他的行程,恐怕是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慢上许多。
而那伤口,只是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是苍流的剑法第三式所为,这一式分外奇怪,竟是先深后浅,剑尖生花,因此对人造成的伤害相较其他,也是更加严重。
夜宸卿见状,知道她已经发现,只是默然别过头去。
弋栖月叹口气,也不叫丫鬟侍从,亲自去取了包扎的东西,又坐下来,垂了眸子,小心地给他上药、包扎。
“陛下,臣下有罪。”夜宸卿被她按着不敢动弹,只是低声说着。
弋栖月抬眸瞧他一眼,沉声道:“你以为,无这疤痕,朕便不知道……你出过宫?”
夜宸卿一愣,抿了薄唇不言语。
“朕知道,也不能怪罪于你。”她压低了声音,却不瞧他,只是盯着他腰间的疤痕,这疤痕瞧着分外骇人。
不待夜宸卿多说,她又沉道:“是他伤的你。”
第一卷 080 是他伤的你
弋栖月口中的‘他’,自然便是她的师兄——墨苍落。
而这句话也并非问句,她的话语里这般肯定,可当日墨苍落的伤她知道,夜宸卿的身手她也知晓一二,二人遇见,夜宸卿绝不可能被墨苍落正面所伤。
“……是,陛下。”夜宸卿启口答道,她的手在他腰间游走,可他想着,她的心里想着别人——毕竟他一抬眸,便能瞧见那木镯子在他面前晃。
此时他突然也觉得母亲是对的。
若是他安安稳稳留在夜云天,不随着她来到宫中,以他的权势和武功,又岂会活成这副样子。
若是真想陪着她,堂堂正正地来,也比现在这样好上许多。
“他不应能伤你的。”弋栖月却忽然手臂一滞,低声说着。
夜宸卿抿了抿薄唇,察觉到她已经在给他束绷带,她的手冰凉却又有力。
他终于摇了摇头,沉声说着:“臣下……不敢伤他,逢着了他,只想着尽快离开便好。”
弋栖月闻言,方才替他束好了绷带的手一抖,抬眸瞧着他,心里一酸。
他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不敢伤墨苍落,结果,他自己倒是被伤成了这副样子……
这‘不敢’二字,听来竟分外让人心疼。
她垂眸瞧着他腰上包扎完好的伤口,抬起手来轻轻地抚弄着,心下想着他二人相遇之时,墨苍落是如何一剑刺入他腰间。
弋栖月颦了眉,脚一点地上了榻,避开他的腰去,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撩了他的发,伏在他的胸膛上,手臂支着身子低头看他,他的唇薄而透出几分苍白,那目光依旧是温和而又顺从,可此时他的顺从,却惹得她心下不安。
不再瞧他,她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低声说着:“宸卿,你是朕的人,无论是谁,朕都不准他伤你……你可明白?”
夜宸卿闻言一愣,继而在她身下颔首,如墨的眸中却闪过几丝莫名的无奈——他不知她口中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