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说他已经跟那个女子要了『凤凰于飞』,还要我上街买提亲用的礼品。依我看,那小子肯定是认真了。」吴行雁摇摇头,推翻她的说法。
这会儿,宝贵儿不仅仅是错愕,而是震惊了。
「少爷他……只跟一个女子要过这个东西吗?」她急切的语调有些不稳。照这样看来,吴常肯定知道这个结代表着什么意思。
「妳别看那小子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若爱上一个人便很死心眼,绝对不会再看上别的女人,所以我很担心。」他严肃地道。
「大哥有什么好担心的,独钟一名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对。」她垂眸,眼里尽是复杂的光芒,心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钟情一人当然无妨,但问题出在他的性子爱恨分明,若是掏心挖肺得不到回报,他不但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更会转而恨那个人,这才是我所忧心的事。」
宝贵儿突然一颤。
记住,我只要「凤凰于飞」,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在它完成前,别把玉还给我。
想起吴常这句话,还有他认真的眸光,她的心头顿时变得沉重。
「为什么他的爱恨如此强烈,不是爱一个人,就是恨一个人?」她喃喃低语,秀眉微蹙,芙蓉股的俏脸浮上愁云。
吴行雁看到宝儿因为他的杞人忧天,也跟着担心起来,突然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妳别担心,既然对方已经答应给他『凤凰于飞』,而吴家又是名门大户,相信这桩亲事一定谈得成啦!」
他好心的安慰,却使得宝贵儿的心情更加沉重,胸口突然觉得似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哥,在这里放我下来好吗?」再不离开这里,一定会被吴行雁看出异样的。
「可是彩线坊还要转个弯才到,少爷坚持一定要送妳到门口。」他有些犹豫。
「才一小段路,我用走的就行了,你不是还有许多东西要采买,前面就是聚丰庄了,你买完再来接我也不迟啊。」
她说得合情合理,令吴行雁很难拒绝。
「好吧,那妳自己要小心喔!」吴行雁停下马车,在她下车时不忘叮咛道。
「好。」她微微一笑。
背对着马车后,她唇畔的笑才卸下,眸中顿时盈满忧愁。
「凤凰于飞」究竟给或不给,她已陷入两难。
宝贵儿叹了口气,双脚有如千斤重一般缓缓的往彩线坊的方向走去。
选择被爱,或是被恨,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但两者都非她所愿,如今硬是要她抉择,她该往哪一条前进?
心情沉重的她,经过贴满布告的街角,突然听到有人说道:「今年的选秀名单已经出来了,没想到邻县首富宝家的小姐真如算命仙说的一样,真的被选进宫了!」
宝贵儿浑身一霞,难以置信的朝皇榜看去,上头清楚地列着她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她的画像尚未完成,哪来的东西送进宫里?
「宝家的小姐不是已经跑了,怎么还会出现在选秀名单里?」张三问身旁的人道。
「傻瓜,有钱可使鬼推磨啊!反正宝家有的是钱,要砸多少钱寻人都无所谓。」李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听说为了寻找女儿的下落,宝老爷还悬赏一万两黄金哩!」
「一万两黄金?」张三咋舌:「宝家小姐那么值钱啊?」
「人家是天生的富贵命嘛!」李四叹道。哪像他们是穷人的命格,不值几个钱。
「一万两耶!宝家小姐如果被我遇上,我这辈子肯定是不愁吃穿了。对了,宝家小姐长得什么模样,说来听听。」张三兴致勃勃的问。
什么,爹悬赏一万两黄金要人抓她回家?
宝贵儿大惊失色。这可糟了,重赏之下,想找她的人肯定多不胜数,恐怕只要模样与她些微相似的女子,便会被抓去宝家领赏,这下她得小心了。
她还没将他们的对话听完就匆匆离去,直到远离人群,才稍稍安心些。
「宝家小姐,妳该回去了吧?」
宝贵儿一抬头,一名黑衣的壮汉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她心头一惊,转身欲逃,不料被地上突起的石块绊倒。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宝家小姐。」脚踝传来剧痛,她仍勉强站起,额上已经是一层薄汗。
「妳的画像贴在街头,我已经看过上万次了,不会认错人的。妳最好乖乖跟我走,否则别怪我老粗不怜香惜玉!」壮汉一把抓住她,瞇眼笑道,箝住她手腕的蛮力惊人,手指立刻陷入她细致的皮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