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只得作三分迷茫,七分不解状,道:“不知。”想着能不能蒙混过去。
好在,白鹭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打探别人私事之人,见林淮这般落魄,想来身世定是有些凄惨,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端起方才剩下的半碗粥,继续喂给她。因为林淮实在是太饿了,不消片刻,那粥几下便见了底。
见状,白鹭忙问她还要不要,林淮虽然还想吃,但考虑到自己多日滴米未进,一下子吃太多了反倒不好,便说道:“不用麻烦了,已经够了。”
白鹭也不勉强她,只道:“你先在这歇会儿,我去给你备水洗澡。”
沈家有供门中弟子沐浴的温泉池,但白鹭见天色已晚,加之林淮奔波了一天,再让她走到那浴池,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干脆就走到院中,从井里打了几桶水,倒进木桶里,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沸水石放进去,不消片刻,这水便热了。
片刻之后,沐浴完毕的林淮躺在床上,十分惬意。这几日积累下来的疲惫、不安、困惑一扫而空,困意随着也袭来。白鹭替她掖了掖被角,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林淮亦是沉沉睡去。
第6章 拜师礼(捉虫)
次日清晨,林淮刚醒没多久,白鹭便笑盈盈的前来通知她,家主让她去论道堂一趟,要正式收她为徒。然后,又从乾坤袋里拿些精致的糕点出来,递给她:“先吃着这些填填肚子,一会儿结束再你给弄吃的去。”
这糕点入口清甜,一点儿也不腻,林淮几口便吃完了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身上也早已换上了昨夜白鹭放在桌上的道袍,便不再耽搁,跟着白鹭朝论道堂走去。
沈氏仙府位于扶风西面,依山而建,数间精舍掩映在竹海之中,阵阵风拂过,只听得那竹叶飒飒作响,竹花纷纷而落。
二人走过幽深的竹林小径,又登了数步台阶,穿过空寂的道场和长长的回廊,方是到了论道堂。沈先生端坐于殿中,一众弟子也早就等候多时,整齐的立于两旁,而林淮见此情形,心里虽有些忐忑,但还是跟着白鹭缓步走了进去。
沈先生对向来对这些繁琐的流程不是很注重,今日也只是为了让门下弟子认一认林淮。是以,这场拜师礼并未占据太多时间。
林淮跪在坐下,朝着沈傅磕了三个响头,这拜师礼就算是结束了。
她只觉得离自己的目标似乎又进了一步,扶风沈家在玄门世家中可谓是远近闻名,故而拜入沈家,对于她来说,有利无弊,至于寻找云我无心,这事儿可暂且放在一边。
云我无心这四个字,显然不是真名,连假名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看作是一个笔名,若是要找这样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令位新收的弟子起身,打算向门中人介绍一下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孩子根本就没名字,该如何称呼呢?
于是,只能先给这孩子起个名字了。哪知,沈老先生其实不太会起名,连自己的儿子沈宴这名也是查阅了诸多典籍后才敲定的。是以,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也只是吐出了一个:“沈……”
这厢沈傅还在思考着要给自己新收的弟子起了什么名好呢,他坐下的一位少年便悻悻道:“父亲,莫不是你真有了个私生女。”
说话的少年身披羽氅,容貌昳丽,竟是比女子还要秀美几分。举手投足间,皆透露出一股慵懒之气。
这名少年便是沈傅的独子,沈宴。
沈宴前些日子去了花朝,昨日刚回来便被沈傅训斥了一顿,被罚禁足半个月不说,这大清早困意还未消,就被叫过来参加这拜师礼,心中甚为不悦。
沈傅被这话打断了思绪,却未出言管教,反倒是对那名少年解释道:“沈宴,这是为父新收的徒弟,不得胡言。”
沈宴撇嘴,轻声道:“既然不是,为何要姓沈,这不是令人误会嘛。”
两人这一番对话,说的极为小声,立于两侧的弟子是听不大清楚的,而林淮就站在沈傅跟前,自然是把这段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位名叫沈宴的少年,不就是昨夜白鹭口中的那位大公子么。
林淮淡淡瞥了沈宴一眼,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就是那大公子?不论怎么看,也和大公子这个称呼搭不上边儿嘛,反倒是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姐。”然后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