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可以知道您是什么境界吗?”
奥斯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在一旁猜他至少是宙境。
“半步洪境而未得全入。”
老师回答。
挺有意思,我记得他刚刚说“洪境者一人多焉”。
如果老师占了其中一半,半个人,那就是说,另一个人也并非完全步入洪境,但比老师境界还是要高些,不然他们加在一起就该是一整个人了。
“老师,什么是宇境,我的意思是怎样才算达到宇境?”
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四方上下谓之宇。’强者有‘域’,‘气场’之说,掌控一方空间,自成一‘域’者,可称宇。”
老师说道,抬眼轻轻看向我。
“此谓吾之宇,尔可感知。”
话音未落,我登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威压,整个人变的渺小无比,宛若尘砂蝼蚁,生死完全被他人掌控,身边的空气也是被掌控不是我想呼吸就能呼吸的……
比面对那晚红帽子时还让我恐惧,因为那晚我拼死逃脱还能挣到一线生机,而现在我甚至连想抵抗的念头都被压制很难产生,太可怕了,我第一次察觉自由的重要,而自由绝不会为弱者拥有。
我能感觉到这威压虽强却并未全放,稍留了一线,纵容明知自身弱小无比的我去抗争。
只是我的心无比的恐惧。
低头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被收服一样,想要匍匐在地,想要跪拜这执掌了此方空间的神灵。
可是心底深处又有什么在呜咽悲鸣,那是……我养在心底桀骜不驯的野兽,它永不甘心低头!
不能屈服,压迫可以令我顺从某些行动,但我的心是我自己的,从不会真正完全听命于他人!
如果我会向强大的恶势力低头,那么也许今日,我早在斯坦汀家不知成了什么样子!谁愿意都能踹一脚,根本不怕被报复,只能不断祈求别人的怜悯,最后可能恶心到连我自己都看不起。
为了亲人间生而有之,血缘天性不断召唤的爱,我都不肯向祖母低三下四,何况恐惧?
大不了一死。
那时我真觉得沒有比众叛亲离更令人寒心感觉冰冷的了,死亡也大会……
甚至有时我会想,死就像沉睡一样对外界没有知觉,不会再想得到那些我根本不会得到却本该存在的爱和温暖,当然这些是我漫长奇怪昏睡以前的事,若我死了我还会像幽灵一样看到别人生活,那我也宁愿我活着,至少能按自己的心意做些事情,而不是无能为力的干看着。
一边抵御压力我一边还能胡思乱想不让自己崩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椅子和人摔倒的声音以及奥斯顿的惊呼。
虽然我们昨天决裂了,但那毕竟是我此前一生都在爱护的兄弟,轰得一下,我觉得血液上涌到头部。
“……你,做了,什么?”本来身体动弹不得我重新抬起头,咬牙吐出了一句。
头又开始疼了,体内力量乱窜,像前几日我被判为血脉觉醒那样。
老师快速上前几步,一指点向我的眉心,再一次压下我体内想要暴发的力量。
我趴在桌子上,努力不因为自己头痛欲裂而□□出声。
“尚可。意志强度。你不错。”
隐隐我听到这样的评价,想到这可能是一场迟来的测试,毕竟学生的水平,老师都要了解一番不是么。
至于我和奥斯顿相比,我比他强,这是显而易见的。
以前为了照顾他,我有时会让着他表现的稍逊一筹,现在我却没精力关注奥斯顿的反应了。
但是在奥斯顿?斯坦汀看来,和再一次血脉暴动而狼狈不堪的我相比,明显是只摔下座位的他更强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我终于缓过来,老师继续了课程。
“玄非有天分大智慧者不能讲,此天定也,然道非大毅然者持之以恒不能守,道能通玄,或持守可胜天资,是故生有灵慧尽可论玄而修道,不独拘于人族。”
大概皆下来,老师就会说要正式带我们论玄而修道了吧,体内没有魔力不能成为巫师的我非常期待。
“然天赋血脉者,或有言‘天予不取,反受其谴’,弃血脉承传而修道论玄,事半功倍,多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