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靖夫那过于殷勤的要陪在小圣皇身边,着实让当时的太尊心里产生了怀疑。
“太尊你可当真是让奴下错愕了。”安靖夫看见太尊如此拿他取乐,他也不得不回应了一句。
“奴下能有何心思?不过是觉得圣皇幼时长得可喜便多抱抱他,如何太尊今日却要来寻奴下这一旧账了?”
“倒也不是孤家要寻你的旧账,只是你这天天要抱着问儿……那时你若说你对问儿没心机,孤家还真不信。”
太尊一语道破玄机,她此前便是揣测着安靖夫未安好心的。
“安千岁果真是无家世?那如何朕曾经说要认千岁为亚父时,千岁却不肯?”圣皇问道。
“奴下已是古稀之年,怎可担当得起陛下这一声‘亚父’?”安靖夫拱手而答。
“年龄不成问题,千岁在朕年幼时便待朕极好,如今朕得懂得感恩!”
圣皇在说着,然而安靖夫却突然跪在地上,并将头接触地面,随后开口说道:“奴下惶恐,请陛下收回玉言!”
“千岁怎么如此拘束?”
圣皇当真是不明白,为何他如此有诚有意的认他为亚父,他却始终不肯呢?
莫不是他觉得这“亚父”还比不上他如今的这个“千岁”?
“问儿,既然靖夫不愿,那问儿不强求他便是了。你日后多惦记着他曾经对你的好,日后尽多回报他也可。”
太尊在看过了安靖夫那跪着的身影之后,便也回头对圣皇说道。
“如此,那朕也不强求千岁了。”
既然安靖夫如此看不上自己特意给他的“亚父”称号,那他便不再强求便是了。
毕竟如今“千岁”这一称号,亦是霸气!
“奴下谢过圣皇陛下!”安靖夫跪着地上谢恩。
“行了,起来吧。不要一把年纪了还跪在地上,小心可闪了腰!”
太尊又在拿安靖夫寻找着些乐子。
“问儿,你如今是否也该回去了?毕竟金銮殿离这里亦不是很近,你若是回去晚了,母后反倒放心不下。不如你就趁着夜还未深,便赶紧回金銮殿吧!”
太尊看着月色,觉得夜色亦是不早。且方才那一轮皎月也被夜空中的一朵乌云给遮住了朦胧的脸庞,如今歌台之上的光线亦不是很好。
太尊为了圣皇的安全着想,因而便欲让他尽早回金銮殿。
“如此,那儿臣便先回去了?云霄的事还有望母后多加安排。还有……初心亦是如此。”
“放心吧,回头母后会让靖夫去将这些事情都办妥的,你就安心的回金銮大殿的!还有,你也可得给母后记住了,这日后可别与圣后多来往,那个女人如今还不知道在心里谋划着些什么阴谋呢!”
圣皇一向便是对自己母后与圣后之间的战争保持沉默,他既不站在太尊那一边帮着刁难圣后,也不站在圣后那一边给太尊难堪。
总之女人们之间的斗争,他身为一个男人,最后还是离得远远的!
毕竟如今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知道了,母后。儿臣以后不会轻易去与表姐接触的。”
他起身说完最后一句话,便跟随着太尊及安靖夫两人往寿安殿的大殿方向走去。
“母后,儿臣自个儿回去便可,母后不必远送。”
三人走至寿安殿前的石阶上,圣皇便也在太尊的目送之下走上了安靖夫一早便命人准备好了的轿辇上。
随着宫车四角的铃铛在有节凑般的摇曳响起,圣皇所坐的马车便匆匆的离开了寿安殿。
“孤家似乎是每次都是如此目送着问儿离开寿安殿的。”
太尊看着那辆自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宫车再次从寿安殿启程离开时,她远远的望着,许久都未舍得离去。
兴许是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城里生活的日子久了,让她对死亡也是充满着畏惧。
兴许,她每次都会想到,若是自己哪日醒来见不到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圣皇之时,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所以她决定,她要拼尽自己这一生也要将圣皇保护得严严实实,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去利用圣皇、算计圣皇!
哪怕是善意!
“太尊,咋们还是回去吧。这外头的飞虫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