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刀指温婉蓉:“她死还是你死?”
温婉蓉心里一紧,上次雨夜太黑,她只看到身影,这次借着游廊下灯笼看清来者。
两人在身形上差不多,长相颇像,但覃昱比覃炀白一些,额角一道伤疤从上至下,切断剑眉。气势上,两人完全不同,一个张扬,一个沉稳。
唯一一模一样是两人眼底的神情,狠戾及毫不掩饰的杀气,像两头呲牙低哮的恶狼,一触即发,咬断对方咽喉。
温婉蓉心里畏惧,紧紧抓住覃炀的衣角,小声道歉:“我就怕牡丹有个好歹,没想给你添乱。”
覃炀目不斜视好像没听见,对覃昱啐一口:“要死也是你死,卖国狗贼!”
温婉蓉听着一愣,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骂覃昱是卖国狗贼,覃昱倏尔哈哈大笑。
然后指了指覃炀身后,反唇相讥:“你以为保护萧氏一族就是忠臣?”
“你知不知道爹怎么死的?!”
这话问得覃炀一愣,他来不及细想,趁其不备,扛起温婉蓉迅速爬上游廊顶,抄近路,往老太太院子跑。
温婉蓉好半天反应过来,喊道:“覃炀,你哥在追我们!”
“我知道!”覃炀骂句操,埋怨温婉蓉,“老子要你待在祖母那边,你跑出来干什么!没发现他看你眼神不对吗!”
温婉蓉特别冤枉:“我,我怎么了?”
“他要杀你啊!”覃炀脏话连篇,“老子告诉你,他要杀谁,不睡觉不吃饭也要弄死对方,老子都没他那个决心!妈的!”
温婉蓉真心无语:“你杀人杀少了?”
覃炀边跑边说:“老子还有得过且过的时候,他是言必行行必果!”
温婉蓉小声嘟囔:“说别人,你还不是言必行行必果,说杀谁就杀谁。”
覃炀抹把脸上的汗,大喘气:“都他妈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跟老子翻旧账。”
最关键,他啧一声:“动真格,我未必制得住覃昱,有段时间宋执怕他,都不来府里找我。”
“为什么?”
覃炀大言不惭:“他比我们用功啊!”
温婉蓉顿悟,覃昱是用功好孩子,覃炀是淘气熊孩子。
一旦好孩子变坏孩子,比熊孩子更可怕。
她脑子转得飞快,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推进老太太屋里。
“进去,别出来!”覃炀在外面吼一嗓子。
温婉蓉拉回思绪,就听见外面已经响起利器撞击的尖锐声。
覃昱招招下死手,覃炀一刻都不敢大意,决不让对方踏入老太太屋的门廊下。
两人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
但覃炀明显感觉覃昱没用全力,可能考虑有祖母在,不敢大动干戈。
仅仅一个闪神,覃昱刀背一挑,瞬间打飞覃炀手里的刀。
覃炀来不及反应,锋利刀刃架住喉咙,他很识相没动弹。
覃昱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死还是她死?”
覃炀皱皱眉:“至于吗?”
覃昱眼底透出寒意:“行,你不做选择,我替你选,先杀你,再杀那女的。”
语毕,他手起刀落。
“住手!”
门廊下倏尔老太太严厉的声音。
覃昱一愣。
覃炀趁机一脚踹倒在地,踢飞对方的刀。
覃昱鲤鱼打挺,翻身跃起,两人没武器,改肉搏。
“闹够没!”老太太九凤杖重重敲击地面。
两人总算停手,互相推了对方一把。
老太太脸色沉沉,一步一步走过去,反手给覃昱一耳光,又给覃炀一耳光,两记脆响,两人偏了偏头,顿时整个院落安静下来。
温婉蓉被覃炀说怕了,只敢揭开门帘一个小缝往外看。
老太太厉声道:“杀敌杀到自家,都长本事了!”
覃昱皱皱眉,没吭声。
覃炀摸摸被打的脸,别过头,也没吭声。
老太太先对覃昱说:“你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别影响你弟弟仕途!”
覃昱依旧不吭声。
老太太又转向覃炀:“当爹的人,处事还这么急躁!你哥万般错,非要在府里动手?传出去,别说覃家脸面,你堂堂护国大将军,在枢密院被人戳脊梁骨,好看吗?”
覃炀小声嘀咕:“祖母,温婉蓉就是他弄伤的,还把儿子弄回来,害我们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