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我……我做不到。”若不是因为做不到,我不会这么痛苦。
她的笑转成了泪。
“你做不到,我就做得到吗?我也做不到、做不到啊!辜弦、辜弦……你知不知道我好嫉妒她,为什么她能拥有我所没有的,为什么她能光明正大的爱你,而我却不能,难道已婚就没有爱人与被爱的资格了吗?我好恨,真的好恨,如果早知道她就是徐意侬,我或许就不会救她了。”
连环锁……何止我不愿解,又珊是这锁上与我有着不同矛盾,却相同痛苦的人。
我们因为放不开彼此,更加深对方的痛苦。
爱情令人欢欣,却也无比磨人。
分手好吗?当然好……却也只是说说,谁也无法真正做到——只要有一方做得到,锁就开了,问题在于潇洒挥袖说来简单,古今又有几人能够看开?
人都是惧怕寂寞的,不愿意单飞,反而宁愿随同噬人的火焰一同燃烧……
***安抚好又珊的情绪,基本上,除了感情上的意气用事,她是个理智的女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说,是除了我的事以外。
意侬受伤,需要人照顾,短时间内,我们不能见面。所以,暂时再见了。
拖着瞒珊的步伐走回病房,正要进去,倪樵开门走了出来,瞧见我,他回身轻轻地将门关上,而后道:“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谈。”
“我不想谈。”没什么好说的,我推开他,打算要进房陪意侬。
他扯住我的手臂,低声道:“你必须谈,除非你想让意侬听见,否则你别无选择。”
我拧起眉:“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倪樵不语,逞自往走廊上的休息区走。我当真“别无选择”的跟着他走。
离开病房有一段距离后,倪樵回过头来,按住我的肩膀道:“我不管你在外头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是若让我知道你让意侬哭,就别怪我的拳头伺候。”他握紧一只铁拳,瞪着我道:“虽然这只拳头老早就想狠狠揍你一顿,但是我还是希望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意侬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因为她选择了你,所以她的快乐只能由你来给,你别太不知是了。”
撂下话,他拿着西装外套,大刺刺地走出我视线。
我楞了好一会儿才将倪樵的话吸收进大脑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会是……那个意思吗?
难道说,倪樵知道了什么不成?
“先生,对不起,借过一下。”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停在我身后,我挡住了通道。
忙移开身体让过,心神却因为倪樵的话而感到不安。
脚步变得更沉重,我吃力的走进病房里。
意侬正闲着眼休息,怕吵醒她,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的椅于坐下。
她的脸色仍然苍白的教人怜惜。这样单薄纤细的一朵幽兰,有谁舍得伤害?
有,便是我这亲手摘下她的人。我伤害了意侬,这一生,怎么还能够奢求她的原谅?
***这段期间照顾意侬,鲜少与又珊见面了。
日子平静的几乎要让我以为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可以不必再继续前进。若不是看见抱在怀里的小秋樱渐渐成长,我其要相信时间是静止的。
血缘是多么奇妙的东西,看着五官虽然小了好几号,却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女儿,一股暖流流进我血管,稍稍温暖了我不宁的心绪。
意侬来到我身边,小手轻搭在我肩上,我仰起头看她。
一个多月调养下来,意侬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外伤和内伤都已康复的差不多。
“辜弦,让我来,你去睡吧。”她指向我手上的奶瓶,要接手喂女儿喝牛奶的工作。
女儿毫无疑问是个相当健康的娃娃,犹记出生时,洪亮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间医院。随着成长,她喝奶的时间和份量也比一般孩子来得多。
女儿和我们夫妻一起睡一间卧房,凌晨两点多梦正香甜,女儿的哭声硬是将我从梦里拉回现实。
以往半夜喂奶的工作都是意侬在做,我也鲜少被女儿吵醒,现在却颠倒过来,意依最近容易累,也比较嗜睡,而我反而睡得浅,一点点声响就极容易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