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开手掌,那三个娟秀的字像刺青一样烙在掌中。
“田咏贤”三个字无比鲜明,恍如一朵开在夜里的昙花,香气浓郁得足以惊醒熟睡中的人。
我警惕自己:我只是来道个歉,并不想招惹她。
“这样算是初步认识了,对吗?”她问。
“可以算是。”我答。
她点点头。“再进一步认识,就算是朋友了,对吗?”她再问。
“可以那么说。”我答。
“那么,如果当了朋友,你就不会再欺负我了,是不是?”
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她在打什么算盘?我说:“不一定。”
她眼睛倏地大瞪。“为什么?”
“我才要问你,我何时欺负你?”我与她根本不相识,何来欺负之说?这指控太严厉,我从不欺负女人。
她一脸被我欺负的小媳妇样。“你的态度伤人。”
喔哦,原来我是伤到了她“脆弱”的心灵。
“我并没有招惹到你,你不该像对待敌人那样对我,那会让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而事实上我或许没有。”她的语气万分委屈,以为真做错了什么事的变成是我。
“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认为?我从来没有你说的那样恶劣。”
“也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笑道:“想太多的人总是自讨苦吃。”
“你看,你又来了!”
“我!”我又怎么了?
“你为何如此愤世嫉俗?”
我愤世嫉俗?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若是,也不针对你一人,我向来如此。”
她若有所悟,叹了叹:“看来以后跟你吵架一定很伤神……”
我打断她的幻想。“喂喂喂,我不跟女人吵架,尤其是你。”
我万万没料到,此后岁月里,我最常与她“吵”。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料到,否则我不必如此着急想逃离她,不知是否因为我的心早已知道遇上她,我是一点抗拒的能力也没有……
她回眸。“你对我偏见甚深。”
“我看你对我的偏见才严重。”
“男人不该让女人吗?”
“现在讲求两性平等。”我才不让女人。
“不过仍只是假平等,你看看那些嘲弄两性问题的政客。”她说。
“那不关我们的事。”两性问题留给女性主义者去探讨吧,本人深入研究的兴趣不高。
“你看你,半句不离沙文作风……”
我投降了!这女人话匣子不开还不知她如此伶牙俐嘴。再与她扯下去,铁定没完没了,我匆匆起身,逃难似地下了车,逃开这喋喋不休的女人。
我步行回住处,走马看花。
掌心微微发烫,摊掌一看,她留下的字迹赫赫然烙在掌心上
“田咏贤”啊……
但愿我逃得了这一劫难。
第5章
女人的笑容像一张网。
我不知道我这么像一只误入盘丝洞的昆虫。
一朵灿烂的笑容迎向我。
“这是什么?”
“你的笔,昨天掉在车上。”
我看着那只廉价的墨水笔,我早忘了它,也只有她记得。
讪讪地收进笔筒。“多谢。”
田小姐笑道:“不客气,上来找人,没想到在此遇见你,顺道送还。”她说着,转身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觉得她走路的方式摇曳生姿。
从不觉得她特别美,此刻看来,感觉大大变调。一支走味的香水,是哪里不对劲?她的错,抑是我出了问题?
“这女孩还不错。”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一副我与他志同道合的样子。这位仁兄姓赵,与我同阶,未婚,花名在外,一堆女友时常置闲无人认领,亏他应付得来。
想到他也许开始打起田咏贤的主意,我不由得道:“你想招惹窝边草?”
他亦颇富幽默地答我:“吃得饱即可,谁管草儿长在什么地方。”
是,受教了,我八股。
看来此君是心意已决,我多说无益,不如闭嘴。
果然不出三日,便有风声传出
行销部的田咏贤变漂亮了。
依此再推
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