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结婚_作者:卫小游(33)

2018-01-30 卫小游

  谁愿意当一尾下班的鱼,被困在车水马龙的死潭水中发臭发闷?想必这老板亦是性情中人。

  与其困坐车阵中,不如下车到酒吧里点一杯酒。

  正当举头望招牌的同时,一个极性感的声音出现在耳后。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我全身寒毛似猫儿般竖起。这声音、这说话的调调,我印象之深像是前世已认识。

  我不愿转过头,但要花上好大的劲才能克制自己回头看。

  仿佛知我心事,男人在身后嘲讽:“怕我丑,破坏幻想?”

  我嗫嚅道:“白居易?”

  像说行话一样,那人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惊喜万分我原不知道我会这样欢欣见到他的出现现在我知道了!

  我回过头,对上那张过分狂野的俊脸。

  他有一双像是随时随地都要调侃人的坏眼睛,迷死人。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

  我从他眼中读出:“但没料到会是此时此地吧?”

  他笑弯了眼。“不再有人比你更知道我。”

  我没那么好骗。“我不知道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他开口答我:“康洋,爱你、与你爱的男人。”

  爱情是天生注定好的。什么人会对什么人动心,完全是不可抗拒的事,不是在定好的人,约会一百次也还是要分手。

  康洋……是的,我相信我会爱上他。不是昨天就会是今天,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而也许,在露台那一夜,我已经心动。

  康洋是“下班塞车时”的老板。

  我约会的时间全给了他。

  我们有时在酒吧里一起调酒给来客,有时在打烊后一起酌酒。

  不沾酒时,我们开飞车逐落日,有时也被警察追;有康洋在,犯罪好似也成了一件有趣的事。(这真是不应该,小小忏悔一下。)

  飞车累了,就窝在车里看海潮,肩靠着肩,分享那种只合宜存在于情人间的亲匿。

  我好似从来都没有这么年轻过,与他在一起,上山下海,无有不敢去的地方。康洋带我上翡翠湾玩飞行伞,起初我不敢,但看他飞得那么好,几次下来,忍不住也想上场试试。

  康洋是中华飞行运动协会的会员,我在他的指导下,很快就上了手。一开始飞向蓝天完了完了,从此我爱上飞行的滋味,再也不愿放弃。上司看我工作心不在焉,频频关照。

  我不答不怒不忿不在乎,笑得像花痴,他以为我发病,放我十天长假,勒令收假归来之时,务必将病情控制住。他还需要我为他卖命。

  我乐得收拾行李,与康洋出海去。

  他太懂得享受。

  我们乘私人游艇,从基隆港出海,到花东太平洋去贯鲸。

  看见游艇时,我本以为是租来的,想想不对,他驾驶技术极熟练,对待这船像对待自己的财产似的自在。

  我问:“酒吧生意这么好,买得起私人游艇?”这种船,在台湾似乎尚不流行。太招摇。

  他迳是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疑心在看见成群的鲸豚时被我抛得一干二净。我抱着他又跳又叫,活像刘姥姥入大观园,一副老土。

  “喔,双喜,你真可爱。”他圈搂住我,不住地吻我、吻,直到我忘记了鲸鱼、忘记了海洋,眼中只剩下他。

  “康洋,我们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要回去。”

  这里是人间的失乐园,在这个地方,可以不计较谁爱得多,谁爱得少?可以不管未来如何,甚至可以不问彼此的名。我真愿意相信爱情在这里能够直到永远。他笑而不答,一双眼盛着足以将我溺毙的满满爱意。

  我闭着眼,趴在他身上,享受着海风与阳光。

  舒服地叹了口气,我呢喃:“康洋,我已很满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很多人一辈子连爱是什么也不知道。曾经深爱过,已经足够。

  收假回来,我迅速进入平时备战状态,一切运作恢复正常,上司直呼“万幸”。

  “杨小姐,请看这个。”晓君拿着一本杂志出现,翻开其中一页。

  我瞥了一眼上头的俊男美女,笑问:“晓君,你想告诉我什么?”

  “康洋不只是酒吧的老板,他是冠亚集团的少东,前不久已和环球金融的千金订婚,婚期就在下礼拜。”晓君怕伤了我,含蓄地道:“杨小姐,衷心希望你们只是朋友之交。”她近在我身侧,我一切活动都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