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静殊弹得一手好琴这事,早就耳闻,她的字好看,她的棋下的好,不知这琴是不是真的好。
下意识的就指了个方向。“第四个抽屉有把琴。”
邀月一听,感激的朝着李博偲行礼,小跑了过去,果然有把琴,看着还是把极贵重的琴。
便是小心了抱在怀里,然后稳当当的来到廊下。
“王妃,琴。”
墨静殊接过琴,这是一把没有名字的琴,但是琴身保养的极好,一看就是极品,这里是皇宫,这里的东西,不肖说,定是没有差的。
邀月取来小几,将琴放在不高不低,墨静殊正好可以弹的位置。
墨静殊看了邀月一眼,邀月便赶紧回了殿里。
晒了半个上午的太阳或是疲惫了,竟是稍稍的阴了一下,接着就有席席的风穿堂而来。
“咚”的一声闷响,墨静殊便突然想起一首很久,很久,沉在了记忆里的曲子。
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幽然而响的琴音,配上女子微低微暗哑的声音。李博偲手中的笔顿在了那里。
墨静殊指尖不停,连着弹了三遍,才从那一世,她和李云偲在盛夏的阳光下,一前一后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日子配这样的音乐似乎不对。”
李博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廊下。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
墨静殊顿了一下,随后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笑了笑,心中那一丝的惆怅便隐了下去。手下的指尖猛然划过。
琴声清如泉水,犹硬如磐石的突然响起。
墨静殊指尖快速滑动,一道魄力十足的新编十面埋伏就这么倾泄而出。
这是一首该用琵琶才能弹出气势的曲子,墨静殊用尽了指尖的速度与力度,硬是将这曲子的厚度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博偲傻眼了,死死的看着边上一袭紫衣,长发散在身后,样子慵懒十足的女子,就这般如仙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云偲这到底是娶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王爷,这里没有圣上的旨意,不得随意闯入。”
墨静殊指下的弦就这么顿在了那里,风很轻,连着树枝都吹不动。
“让开!”
李慎偲的声音夹着怒气。
破浪也不是吃素的。
“慎王若是硬闯,末将就只能依旧圣意冒犯了。”
李慎偲站在凤栖宫大门之下。
墨静殊和李博偲站的较里边,稍往外一点点,就能看到门外的情形,可是怎么想都不觉得外边是什么好情形。
真是太大意了,不过李慎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时候,他和李少棠不是应该都在城外么?
墨静殊有些想不透,事因不正,必然有妖。
“咳,是慎偲来了?”
李博偲一开始,墨静殊便生出一计,猛的将李博偲拉到自己方才坐着的位置的正对面,这样一来,正好是背对着大门,而自己则是闪入了屋里。
入屋前还给了李博偲一个你随意的眼神。
李博偲不是傻子,李慎偲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决对不是偶尔的。
“皇兄近日可好些了?”
“咳,本王的情况,慎偲该是很明白的才是。”
没有多余的话。破浪见李博偲说话后,便稍稍让了些位置出来,李慎偲立即借机往里走了些许,却也没有越雷池,以他那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李博偲露给他的一个后背。
墨静殊在赌,赌李慎偲的谨慎。赌他来这里,只是最后确认,呆在这里的人是李云偲,李云偲确实在宫中。
李慎偲原不是那么谨慎的人,但从蕴月这件事上来看,一个人的对手过高,在某些层面上,也会带动敌人的智商。
而李慎偲的谨慎就是源于李云偲的谨慎。
因为敌人谨慎,所以自己要更谨慎,这便是李慎偲的想法吧。只可惜,他永远都棋差一招,这怪不得他,只怪李云偲过早的将他压在底下太久太久,久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站到他的头上去。
“皇兄多日未朝堂,本王担心的很,便来看看,并非有意不让皇兄过些安稳的日子。”
瞧瞧,这智商,像是正常时李慎偲会说的话吗?像李慎偲那么讨厌李云偲的人,分分钟,有机会就恨不得死死的踩李云偲一脚,可是这次他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