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不懂吗?我不去!”
墨静殊一把将修推开,隐忍了太久太久,终于,她不是圣人,她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修如同钉在了那里一样,目光落在地上,没有焦点。
墨静殊紧咬着牙。
“你必须去。”
墨静殊气愤到了极点,直接抽出了腰间的软刀,狠狠的朝着修砍了过去。
修猛的将她的剑握在了掌心里,血沿着他宽厚的掌往着手腕处滑落。
“李云偲都敢上战场面对你,你为什么不敢?墨静殊,他有整个后宫,就算他曾经可以为你去死,那也只是曾经,你别忘了,他现在的地位是一国之君。墨静殊,你还记得那半张纸上写下的国泰民安吗,那不是你许给他的心愿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从来只是自私的觉得他的天下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修的声音算不上尖锐,是很低沉的嗓音,那隐忍着不发出来的怒气直冲着墨静殊而来。
墨静殊怔在那里,什么她许给他的国泰民安?记忆的深处他从墙上盗来一盏烛火,两人在河中放落河灯,那灯中一半写着国泰民安,另一半写的什么?不,重点是修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
修的目光已经稳了下来,他用力一抽,墨静殊脱了力的手就放开了剑。“哐啷”一声,剑落在地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静殊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你还没看明白的局势。”
营外号角的声音再次响起,墨静殊睁大了眼睛,再不愿也要上战场了。
是的,修有句话是说的没错的,李云偲发起的主攻,他都能上去,她却在这里瑟瑟些什么?
心中的苦涩犹如海浪一般,瞬间将她全部的感官淹没。
李云偲,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或者,李云偲的心里是不是也在想着,墨静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墨静殊长吸一口气。
大步的往着营外走去,肩头的伤隐隐作痛。
白珏骑着马早早就守在了外围,墨静殊一个纵身,飞上自己的马背。
拉了马绳走到白珏的边上时,白珏促狭着笑。
“掌门,古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没想到,上一次在这边境,你与李云偲里应外合的与我军作战,将我的大赢局做了个大翻盘,那一战,我们虽是赢了外围战,却是损失了最好的获胜机会。不是你们里应外合的一战,这谙尊的天下早就是我的了。如今真没有想到,你会与我真正的并肩作战,应对的还是谙尊,还是李云偲。你说我们这一次会不会打的李云偲落花流水?”
墨静殊看都没有多看白珏一眼,顾自拉着马,双腿用力,马儿快了些许,就甩掉了白珏。
白珏看着墨静殊的背影,啧了一声,然后看了眼身后的骑兵,再看一眼天上的夜空。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战场是在两国边境线之上。
领头的李云偲一身明黄色的铠甲,手中是尚方宝剑。墨静殊拉了马绳,一点一点的走到一字排开的大军最前方,独自与李云偲对视着。
李云偲盔甲下的五官,并没有多少变化,那是那副她喜欢着的样子。
“呜”的一声巨响,对方传来的是对决的战书信号。
墨静殊咬着牙。她与李云偲共凑过琴萧,共对奕过棋局。也曾一起在工部研发过水渠,这武刀弄剑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像修说的一样,他是真的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与她一刀两断吗?
到底是为什么?只是那一纸修书?
墨静殊暗下眉头,是啊,有些东西是有底线的,如果有一天李云偲给她下休书,她会如何?
墨静殊不敢去想这些,因为她像所有人一样,分手的时候,一定要做先转身的那个,不愿做被留下的那方。
而现在她面对的就是被留下的一方,对方不恨她?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两人两世的情意,就这样断了?
墨静殊的心底其实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却是由不得她不信,李云偲拉了拉马绳,抽了剑,做了个嘲讽一般的手势,墨静殊的心真的支离破碎了。
她和他终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墨静殊是怨李云偲的,他不是说过不当皇帝吗?他不是说过会保护她吗?他不是说过,有他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