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不在于他的冷淡,而是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越发的客气,越发的隐忍起来。
我奇怪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皇上对我有什么疑惑,大可直截了当的说明,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靳旬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话的真假。半天,他开口说:“梦儿想多了。朕只是在想,后宫之中,风波究竟如何才能平息。这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
“臣妾无能。”我竟然无法反驳他的话,不禁低下头来。
靳旬拉着我的手,说:“后宫不宁,前朝也难免受到波及。今天早朝的时候,就有人请命,让朕彻查顺良人这件事情。”
“是得好好查查。”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三人为虎,如此以讹传讹下去,只怕臣妾也不得安宁。”
靳旬叹了口气,说:“既然皇后也这么人为,那朕就派人详查。这件事情,交给庄贵妃如何?”
想到欢儿那天的态度,我有些犹疑,可是靳旬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只得点头说:“也好。既然不少人都在传臣妾与这件事情有关,臣妾只好避嫌。只是一人难保公道。不如让兰霜也一起。臣妾不是不相信庄贵妃,只是一个人,难免会偏听偏信。您说呢?”
靳旬看着我,点点头,说:“既然皇后如此说了,朕同意便是。只是希望,太后回来之前,一切可以尘埃落定。”
我看着靳旬,淡淡的笑了笑,说:“太后回来与否,真相都应该水落石出。”
也许我的口气带着怨气太重,靳旬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冷。在他看来,我可能是在使性子,可是我自己清楚,我被冤枉的实在太多,这种委屈,我实在意难平。
虽然相信清者自清,可是皇宫这么一个诡异所在,我还是心中不宁。为了避嫌,兰霜已经和我几日不见。我和果儿在同鸳宫里,深居简出。就连每天去看回言,我也不敢多呆。就怕和他一处的公主有点儿什么闪失,我说不清楚。
日子越久,我越明白靳旬让我抚养公主的深意。说到底,他还是对我有所怀疑的。因为只有我养着公主,才能保证,我不会做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毕竟,瓜田李下,我总是要避讳的。
让果儿再次把冰窖的门锁了,我现在不能让同鸳宫有一点儿漏洞。那个女人倒也安分,自从被我和兰霜揭穿之后,她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在冰窖里安静的躲着。
眼看着太后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终于,兰霜给我带来了最终调查的结果。顺良人的死确实是一场意外,后宫之中的流言蜚语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心中的负累一下子松懈下去。兰霜看着我,犹疑半天,说:“其实,这件事疑点还是有的。只是皇上有意,把事情按了下去。”
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安的说:“这太奇怪了,要查的是他,按下去的也是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兰霜看着我,语气无奈的说:“究竟为何,我也不知道。只是通过这件事,你应该明白,皇上对你,并没有表面的信任。宫中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牵累到你。只是皇上对彭家还有所图,否则,只怕你的好日子,早就到头了。”
看来,之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于乐观了。思忖再三,我做了一个决定。
亲身前往乾平殿,我向靳旬恳求,求他把公主交给庄贵妃抚养。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回言一个人已经让我心力憔悴了。
靳旬倒是痛快的答应了。欢儿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结果,上午说完,没到中午,她已经派人把公主带走了。
看着前来谢恩的欢儿满面春风,我想起那日她对我的态度,心中百感交集。说是姐妹,她却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人,这种感觉,让我更加难过。
“姐姐,你可还怪妹妹?”看出我冷淡的神情,欢儿怯怯的问。
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欢儿看着我,四下看了看,我让身边伺候的人都离开,她才说:“姐姐,妹妹这次虽然是糊涂,可是歪打正着,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却看着她。欢儿神秘兮兮的说:“姐姐手中可有一封遗诏吗?”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神色意外的看着我,说:“看来皇上说的是真的。只是他还不能确定。姐姐若是真的有拿东西,一定要妥当的收好了。看皇上的意思,拿东西,重要的很。如果被人利用,可能会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