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宁点点头,既然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那……
“报官吧,若真的是被拐走的,他父母一定去过衙门了。”
“嗯。”那大夫也是赞同。
苏洛宁正要转身去吩咐外面的伙计前去报官,却被一双伸过来的小手给抓住了衣角,下一瞬苏洛宁惊讶地听到了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别报官,我没有家了,一年前,我家都被一把火给烧光了,我母亲拼死带着我逃离火海,半年前也病死了。”
“你会说话?”苏洛宁惊讶。
那孩子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的家在哪里?是京城吗?”
“我叫年风岚,原本的家在菏洲,母亲死后,我被人一路带到京城来……”
苏洛宁听了这话之后,又是盯着他看了片刻,这才道:“这样吧,你就先在这医馆里做学徒好了。”她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安排了。
出了房门,苏洛宁却不由蹙起了眉头,她总觉得那孩子刚刚说话的语气还有表情都有些奇怪,好像他说的是旁人的事情,跟他自己无关一样……
安排妥了这孩子的事情,苏洛宁这才在医馆里四下查看了一番,目光所及皆是前来看病的患者,他们个个面带忧色,看向大夫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希冀。
有多少人怀着病痛走进这里,又有多少抱着欢喜离开,人们常说,这世间之事,除了生死皆是闲事。想起之前自己心里的那点郁闷,苏洛宁不由自嘲一笑,比起他们,自己心里那一点点的郁闷实在是太愚蠢了些。人生本就短暂,何苦为难自己?
所以,等苏洛宁回到澈王府的时候,她的心绪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穿厅绕溪,洛宁脚步缓缓地往新房走去,说是新房其实已经名不副实了,里面所有艳红的喜色已经被洛宁全部撤换掉了。平常休息时,她还是比较喜欢素净的颜色。
此时天色已暗,檐下悬着的琉璃宫灯已经被尽数点亮,远远看去,一片璀璨夺目,在这样冷风萧瑟的时分,别有一番动人的暖意。
秋风凄寒,茵草疏疏,洛宁踏着满地的凉意跨进房间,房内亦是一片灯火通明,洛宁四下一看,正在窗下软榻上寻着了司空澈的身影,而他此时却是盖着被子躺在那里的。
洛宁纳罕了一下,不由对身后的寄雨轻声道:“王爷这是不舒服了吗?怎么屋里两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呢,他怎么就已经躺下了呢?
寄雨却是摇摇头,“不如我出去问问?”说着便是朝门外走了出去。
而洛宁则是轻手轻脚走到榻前,见司空澈正背对自己躺着,也没多想,伸了手就去探他的额头,谁知她的手刚触上那片温暖的肌肤,就听到司空澈的声音传来,“我没病。”
洛宁这才收了手,站起身来,“没病,你这么早躺在床上睡什么觉啊?”说着就要转身走开,却是被司空澈给握住了手腕,“你先别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司空澈似乎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今日你出去的时候,苏府那个叫高志安的人来找你,说是被送出京的蓉姨娘,半路上趁人不注意,自己逃走了,让我转告你一声。”
洛宁皱眉,蓉姨娘逃走了?她为什么要逃走?自己又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难不成她还打算回京来找父亲?
就在洛宁兀自沉思的时候,司空澈却是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些画是母后让你拿回来的?”
听到司空澈提起那些画,洛宁这才抬眸看他,却并不应他的话,而是反问他道:“你前日去过倚红楼?”
------题外话------
二更来啦。
第49章 以齿相咬
光影明灭之下,司空澈并未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异常专注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片刻之后,他才淡淡移开目光,眸中难掩失望之色。她,到底是不在意。
“去过。”他坦然承认。
“你应该告诉我的,否则今日母后问起我的时候,我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让母后抓到了把柄。你刚刚不是问我那些画儿吗?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去青楼的事情被母后知道了,她拿那些画儿震慑我呢。”
司空澈凝眸看她,那目光似要穿透她整个人,直看进她心底去,沉声问道:“你不问问我去倚红楼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