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让关德雷能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她一早便将煮好的菜肴装在托盘,走向他的房间。
如今已近中午,他应该是累极,才会睡到此时。
他的秘书打过电话给她,要她提醒他下午三点要到公司一趟。所以,她才来吵他起床的。
事实上,她还从他的秘书那里得知了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听得她频频摇头,只能庆幸老天保佑,让他还没有因为过劳而跟人生说再见。
钱莫愁推开房门,放下托盘之后,拉开了一小部分的窗帘。
“起床喽。”
关德雷皱了下眉,咕哝了两声之后,仍然一动也不动地躺着。
严谨如他,莫非会赖床?钱莫愁踮着脚尖走到床边。
“起床喽。”她故意大声说。
“不要。”他闷哼一声,干脆把脸埋入枕间。
“赖皮鬼,起床。”她坐在床边,笑着推他的肩膀。
“抓到你了。”
钱莫愁眼前一花,还没弄清楚情况,他已经一跃而上,反客为主地将她推倒在床上,眼神无比清醒地睨看着她。
“贼人。”她瞪他一眼,发现这是她头一次看到他脸上印着睡痕的模样。
“能够偷得暖玉温香在抱,何妨当贼人。”他把脸庞埋入她的颈间,满足地低道:“好香。”
“喂,你弄错方向了。”她把他的脸扳向食物。
“哇。”他一挑眉,满脸的笑与惊讶。“我做了什么好事?你原谅我了?”
“你想得美。”钱莫愁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身,推他去盥洗。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时,窗帘已完全被拉开。披着一头长发的她坐在金黄阳光里,侧脸轮廓温婉如玉、静静地凝视着窗外。
关德雷无声地走向她,就怕她就此消失不见。
她扬眸看向他,没拒绝他将她拥入怀里抱着。
小手软软地圈着他,小脸颊贴在他宽厚的结实胸前,呼吸着他身上沐浴过的松木香气,她满足地长叹一声。
“记得要健身,如果身材走样,休怪我翻脸无情。”她说。
他的低笑声从胸膛传来,轰轰地震得她耳朵发痒。她笑着抬头,侧身拿过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
“先喝一杯温水暖胃。”她说。
他皱了下眉,因为除了咖啡之外,他只喝冷饮。
“胃实际的温度高到可以烫手,冷水下去,它忙着打哆嗦,哪有空管什么消化功能运作?”她双手叉腰,一脸他不喝便跟他拚命的固执。
他双手一摊,只能喝下。
“请上坐。”她将他推到床上,靠着床头坐好,送上了早餐托盘。
关德雷怔怔地望着那一盅白粥及分别盛在白色瓷盘中的培根炒青菜、清烫茄子、青葱炒蛋。
“我煮什么你吃什么。清粥小粥吃得习惯吧?”
“我没想到你会准备中式早餐,我很喜欢,但在这里很难吃到。”他喝了几口粥,吃得出这粥竟用了高汤下去熬,心里暖意更甚。“很久没吃了。上次回台湾时,也忙到没空去吃……”
关德雷的话消失在咀嚼中,每口菜肴、每口粥都吃得无比认真,吃得甚是眉飞色舞。
钱莫愁没再开口,起身走向门口。
“去哪儿?”他马上抬头。
“去帮你煮黑咖啡。”她蓦回头,朝他皱了下眉。“以后不许你再空腹喝黑咖啡了。”
关德雷笑了,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心满意足地起身伸了个懒腰。
更衣完毕后,他端着托盘,跟着咖啡香走到厨房。
见她站在厨房里,他的心里便油然而生一股快乐。
钱莫愁递过咖啡给他,他喝了一口,觉得一天不可能再有更好的开始。
“今天有什么计划?”他盯着她的脸问道。
“你忘了你不能问我想做什么吗?你快点准备去上班吧。你的秘书说你三点半以前要到公司。”
“要替你备车吗?”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需要,计程车很方便。”她瞄他一眼。
“让门房替你叫计程车,来回都一样。我等会儿下去时,会交代他们。”他说。
“我不是三岁小孩,这些事我会自己处理。”钱莫愁双臂交握在胸前,一脸要开始谈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