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没本事,就不跟你比了。”她嘴角抽了抽。
还一顿吃三大碗饭,干掉几盆儿菜咧……先不说她的胃有没有可能胜任这个艰巨的活儿,就是家中的钱袋子也禁不住这样的胡吃海喝,这位大爷还真是饱汉不知恶汉饥,纯粹说凉话刺激人的是吧?
“你放心,只要你嫁……”他被她狐疑的目光一瞟,连忙心虚地改口道“我是说,你在我府里养伤的期间,我必定日日替你进补,帮你把胃口养大,好教你壮实起来,往后怎么被压也不怕受伤了,嘿嘿嘿嘿。”
显然雷侯爷思想已经大跳跃到了某个猥琐邪恶不可告人的淫荡……那啥去了。
卓三娘望着他突然满脸通红,眉眼弯弯抖动,还笑得异常荡漾,一口细饼儿差点卡在喉头。
真想把一整盆鸡汤细饼儿浇在他头上!
为什么他每每能让她有时感动得要命,有时又很想掐死他呢?
她叹了一口气。
冤孽啊……
“欸?”雷敢沉浸在自己春情奔放的傻笑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怎么不吃了?”
“吃,怎么不吃?”她决定化愤怒为食欲,一头扎进满满面盆儿的鸡汁汤饼儿里去!
……下场就是撑得动弹不得,结果太医还得二度来帮她诊脉开帖消食消胀的山楂子药汤。
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过伤也伤了,撑也撑了,当天晚间卓三娘就坚持要回家去休养。
雷敢只差没有抱着人家小娘子的大腿哭着喊着求着不要走……
不过堂堂土匪头……咳,关北侯,就从来拗不过这个清清秀秀娇娇嫩嫩的三娘子,最后还是只得含泪亲自将人送回了“琅环家”书铺。
门开启的刹那,卓老爹泪汪汪地扑了出来,一见病歪歪的女儿登时哇地嚎啕大哭了!
“伯父……”雷敢怀中一空,来不及抗议就被这相貌清俊的中年大叔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这恶徒想对我儿做什么?”卓老爹将女儿牢牢护在身后,目光惊疑,咬牙切齿问道。
“您别这么大声儿,”他浓眉紧紧皱了起来,满面心疼,大手伸出。“她还痛着呢!”
“她……还痛着?”卓老爹只觉眼前发黑。“哪里痛?”
“呃——”他直觉想比胸口,忽又想起好似不妥,于是犹豫吞吐了。
卓老爹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竖子!”
雷敢一怔,随即腼眺地道“多谢伯父夸奖。我这人虽然是粗了点,不过也算不得不好,伯父您还真有眼光!”
……话说伯父怎么好似有些面善啊?
“好,好……”卓老爹气得两眼发直,青筋倏冒,手指着他抖了半天。“好你的——”
眼下卓三娘头最痛,她懊恼又无奈地看着这一老一少的二货,忍不住捂住胸口假意闷哼呻吟了一声。
“痛……”
果不其然,雷敢顾不得脸红,卓老爹也管不了生气,不约而同围上来,忧心忡忡七嘴八舌——
“我儿可还好?”
“粉团儿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我累极了,得好好休息。”她不忘补了一句“受不得人吵。”
雷敢和卓老爹满腹唠叨关怀之词霎时全卡在喉头上不上下不下,见她小脸苍白疲惫,心都快疼坏了,又哪里敢闹得她不快?
“有劳伯父送……三娘回屋歇息,我让下人准备了些参鲍肚翅给她补身子,您记得炖给她喝啊。”雷敢转移目标,眸光热烈欢快地望着卓老爹,只差没有抓起老人家的手拼命摇了。“还有还有,还备了几斤虎骨鹿鞭给伯父泡酒喝,您多多喝,不够的话我那儿还多的是呢,千万别同我客气。”
卓三娘真想把脸埋进手掌里。
卓老爹则是越听越火大,这大郎君是在影射他身子骨不好,还是暗示他乃耽溺女色之人?
“汝是何人?”卓老爹对上高壮剽悍大老粗就觉浑身不对劲,尤其看这家伙那满眼亮晶晶绿油油的狼光,显然正对自己家的小娇娇打什么坏主意。“我卓家素来清贫自持,不敢领受无功之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