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好奇道:“你能听懂鸟兽之语?”
楚蘅摇摇头,“不能。”
“那你怎么做到的。”
楚蘅指着左胸,真诚道:“用心。”
啊?
“万物皆有灵,你用心好好去聆听,便能懂得它们的意思。”
这是流霜交给她的,楚蘅身上神奇的本事都来自于他,可惜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小六摆摆手:“这我可做不到。”
突然想起一事,他又道:“昨夜花鸟院动静特别大,不会是又有刺客闯进来吧。”
楚蘅自然不知道,她很早便去郊外收集百花露,刚回来不久,哪里听说过花鸟院的事。
“主人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不过温阳那小子倒是伤得挺重的,听说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
“不过主人却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伤的是温阳,他自来把他视为眼中钉,今次却有些不一样。”
楚蘅奇道:“怎么说?”
“主人不仅把自己的床让给他,还让人请来巫医给他治病。要知道,他是最厌恶南纡巫术的,如今却为了个奴隶,将南纡人迎进府门,你说奇怪不奇怪。”
确实挺奇怪的,既然花鸟院出了事,月先生一定会去看顾雪衣,若是发现她乱跑,那就不好了。
“小六,你把马刷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小六看她遁去的背影,又看看气呼呼的马儿,很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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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楚蘅来花鸟院真的见到了西月岐芳。
平日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护卫看了看楚蘅,她便对他嘿嘿一笑。
谁知对方却转过脸去,不与她打照面。
楚蘅心道:如果待会儿他问我去了哪里,我就说我祭拜双亲去了,反正今天是清明,应该不会被怀疑。
可西月岐芳却没来问她,巫医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替温阳把脉的正是西月岐芳。
“先生,如何?”
顾雪衣未提起温阳受伤的真正原因,只说是刺客闯入,将他误伤。
西月岐芳收回手:“你保住了他的命,其它都是外伤,只要细心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顾雪衣神色复杂,“抱歉。”
西月岐芳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这一举动在楚蘅眼里又多了层意思:不过顾雪衣的一个下人受伤,先生却亲自过来照看,当真是爱屋及乌。
她抬眼看了看床上的温阳,他果然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像死过一般。
方才看顾雪衣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又有点担心,还有点恼怒。
为何顾雪衣对温阳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了,她心思转了千百回,想到了个不太可能的结果。
顾雪衣能舍弃月先生看上温阳,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楚蘅将书中看来的眷侣匹配情况想了想。
论才学见识…不,这个根本不用论,没有可比性。
论气质容貌,温阳相貌平平,难及先生万分之一。
论家世身份,西月岐芳贵为郡王,温阳却是个身份低位的奴隶,顾雪衣没将他活剐了,就是个奇迹,又怎么会看上他。
她承认,温阳性子温和乖顺,像只听话的小白兔,可再怎么乖巧可爱,他能比得上月先生皓月凝辉吗?
一想到昨夜那双抖动的肩膀,不行,我得想办法帮帮月先生。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连人走到他面前都没发现。
见她眼珠子直转,西月岐芳敲了敲她的脑门:“阿蘅,在想什么呢?”
楚蘅一惊,理了理思绪,开口道:“先生,温阳受了重伤,没人照顾。平日,就我与他亲近些,不如把他接回清和院,一来先生可以替他治伤,二来也有人照顾。”
她刚说完,却感到一记冷眼横过来:“他平日与你交好?”
看着顾雪衣那张冷脸,楚蘅自然不敢接话。
西月岐芳笑笑,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对顾雪衣道:“他留在你的住处确实不便,不如就依阿蘅所言,让我带回去吧。”
“可这……”
“无事,清和院有些冷清,多个人,也热闹些。”
见他如此说,顾雪衣只好同意。
计划得逞,楚蘅扯开笑容,就这样,温阳被带回了清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