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举杯敬郭靖,道:“郭伯伯,小侄多蒙您照拂,未曾报答,您有什么事尽管驱遣。这襄阳城里可有什么事,我们夫妇二人也留下来帮您守城吧?”
郭靖闻言举杯大喜,但又一转念:过儿这些年身世浮沉全赖芙儿之过失,好不容易夫妻团聚,襄阳城已然危急,又怎可连累于他?再者过儿与芙儿毕竟有断臂之仇夫妻离散之恨,虽过儿多年未再提起,可芙儿性情耿直,若与过儿再起龃龉,恐新仇旧恨一时涌来,反对芙儿不利。更何况过儿的妻子是他师傅,自己虽未再反对可到底不曾同意,日日相对,反倒尴尬。他心下计议已定,于是端着酒杯对杨过道:“近来襄、襄阳城形式还好,也不需要什、什么人手,你与龙姑娘分别多年,原本打算隐居古墓,倒不好打扰你们。”
杨过还欲再说,小龙女却转过头来望着他道:“过儿,我不想呆在这里。”
她本不谙世事不通人情,这一下说得是无辜的理所当然,众人也不好怪她说话鲁直,只讪笑而已。杨过却感大窘,他们夫妻一体,姑姑说不愿意留在襄阳,像他说的话是在郭伯伯面前说谎夸口似的。杨过低头看着酒杯,简直想钻进酒杯里,郭靖也微感尴尬,只向杨过笑笑,示意他并不怪罪,又道:“襄阳城的确无甚大事,我与你郭伯母和芙儿破虏即应付得来。”
杨过窘得面色通红,虽心系郭伯伯一家安危,但想到郭伯伯向来最是质朴实诚,他说无事就一定无事了,将酒杯一举道:“郭伯伯,小侄敬你。”举杯一饮而尽。
郭靖刚要饮下,忽听见门外传来朗朗的笑声,刚一抬头就看见黄药师飘然进来,郭靖大喜,赶忙将酒饮尽站起身来。杨过与黄药师多年不见这一见之下也甚觉惊喜,黄蓉赶忙唤了声:“爹爹——”郭靖忙随着行礼唤道:“岳父。”
黄药师也唤道:“蓉儿。”
郭芙已经跑到了黄药师身边扯着他的袖子笑道:“外公我还以为你今年也不跟我们过呢——”
郭靖连忙呵斥她:“芙儿,没规矩!”
黄药师冲他翻个白眼,拉着郭芙的手道:“瘦了。”郭芙也冲父亲做个鬼脸,像还是个小孩子似的,郭靖也掌不住笑了起来。
杨过压着笑意向黄药师行礼:“黄老前辈好。”
黄药师携着郭芙的手笑道:“杨过小友竟也在此,今年人可聚得齐。”
杨过还欲说几句,门外又传来浑厚响亮的声音:“黄老邪,我不服,我不服——”
郭靖惊喜唤道:“周大哥?”
待周伯通闪进门来大家才看清他还携着柯镇恶,郭靖连忙行礼唤道:“大师傅,您也来了?”
郭同风早挣脱了她妈妈的怀抱,先在黄药师怀里赖了会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等看到柯镇恶又扭着下来奔向柯镇恶喊道:“太公公——”
黄老邪哼了一声,郭芙笑着拍拍他的手,黄老邪微微甩开她的手道:“你也过去吧,知道你们都和老瞎子亲厚。”
郭芙含笑举步过去,又回头看黄药师,果然见黄药师面色更沉,郭芙赶忙和大公公说了几句话又转回身来哄自己外公。黄药师正和杨过找话寒暄,看她过来也不过冷哼一声,郭芙赶忙挽上他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外公,我又回来陪你了——”
黄药师冷哼一声:“稀罕么?”
老顽童跳到他们俩面前,哈哈笑道:“小芙儿,黄老邪不稀罕你,我稀罕,你陪我玩吧——”
黄药师冷笑道:“手下败将还敢跟我抢外孙女?”
老顽童哇哇叫道:“我不服,是你让我带着柯蝙蝠我才慢的。”
黄药师又道:“咱们当时定下的规矩是不是这样?”
老顽童又道:“那咱们明天再比过。”
郭芙挽紧了外公胳膊道:“老顽童,外公要留下陪我们过年,你要玩和自己外孙女玩去。”
老顽童眼热地看着祖孙俩亲热地样子,道:“黄老邪好福气,有两个花朵般的外孙女,你分我一个吧?”
“你倒是想得美,羡慕自己生去吧。”
郭芙又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瑛姑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笑道:“多谢郭大姑娘挂心,老婆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