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天,戚书雅驾着小驴车出门进城。
将车子停在城门附近的小客栈后,她步行前往戚家位在开阳城里的总铺,一般时间,乔无惑都在这儿做事。
连着两天,他的行程都没有异常,每天不是待在总铺,就是到各店号巡视,然后返回戚府。
第三日,他一整天都待在总铺,而她也在总馆对面的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盯了他一整天,掌灯时分,她发现小厮崇学跟一名随从步出总铺,马车就在前门候着。
她以为乔无惑应是要启程回府了,未料上车的只有崇学跟那名随从,乔无惑并未出现。
又过了不久,乔无惑走出总铺,步行离开。
戚书雅见状,立刻尾随其后,跟了一路,发现他的目的地正是无极坊。
他直接到了无极坊的后门,还跟两名正在后门忙活的杂役聊了几句,显见他并非第,次来这里,而且还与无极坊的人十分熟悉。
正当她思索着他跟苏霜白究竟是什么关系时,苏霜白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交谈,神情有点严肃,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已足见两人交情匪浅。
不一会儿,两人一起进了无极坊,就再也没有出来。
这天,无极坊没有演出,乔无惑肯定也不是来看戏的,那么他来无极坊做什么?
戚书雅在无极坊外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他出来,她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可怕的想象,从别人口中听过的那些话也在她脑海中翻腾起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决定放弃,驾着她的小驴车返回戚府,回到雅坊。
躺在床上,她没有力气做任何事,像是失了神魂般。这是她第一次因为男人、因为情情爱爱,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过去不管是被欺骗,还是遭到背叛,总还有工作及梦想支撑着她,可这一刻,她竟发现什么都比不上乔无惑带给她的温暖及伤痛。
他为什么跟苏霜白在一起?又为什么进了无极坊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现在想来,从前大家都谣传他在城中有个相好,那女人……应该就是苏霜白吧!
可他明明已经有了苏霜白,对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脚踏两条船?还是真如单一行所说,他与她在一起全是为了得到戚家的一切?
苏霜白知情吗?还是她完全被蒙在鼓里?
眼泪在她毫无自觉的情况下不断滑落,她哭了一夜,不知何时才慢慢睡去……
一早,妙如苑派人来传话,说是戚老夫人想和她一起用膳。
戚书雅稍微梳洗一番,用冷水敷了敷自己哭得浮肿的眼皮,然而成效不大。
前去妙如苑,一进花厅,戚书雅便发现除了戚老夫人及伺候的下人外,乔无惑跟崇学也在,戚老夫人跟乔无惑已就坐,桌上也已摆着几道清淡的菜肴,就等着她入席。
乔无惑昨晩有回来?他没在苏霜白那儿留宿?
看着他,她心窝又一阵揪疼。
“怎么一早就发傻?”见她站在门口不动,戚老夫人笑道。
戚书雅木木地走了进去,坐了下来,然后沉默不语。
戚老夫人跟乔无惑都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也发现她眼皮浮肿,像是哭过,戚老夫人向乔无惑使了个眼色,要他开口问她。
乔无惑看着她,神情一凝,“怎么了?眼皮肿到折子都不见了。”
戚书雅瞥了他一眼,马上又把视线移开,“没什么,只是昨晚没睡好。”
她多想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看看他会不会因此心虚惶恐,但她竟懦弱到连直视他都办不到。
“怎么没睡好?”戚老夫人忧心地道,“瞧你,精神不济,面色憔悴……”
“奶奶,最近……忙了一点。”她胡乱说着理由。
闻言,戚老夫人蹙眉一叹,“我看你也别一直接单子,搞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奶奶,我知道……”她勉强挤出一抹笑,“等这些单子都交货,我会稍微休息一阵子的。”
听她这么说,戚老夫人稍稍安心。“我看,待会儿我就吩咐下去,让人给你熬一些益气强身的补品,女人的身子可是非常重要,体虚的话,往后不利生育。”
闻言,戚书雅眉心一拧。
生育?跟乔无惑吗?如果他有另一个女人,如果他不是真心真意的喜欢她,她如何跟他在一起?又如何跟他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