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皓自然而然地回道:“我父亲说的……”
唐璃不由冷哼,虽然枯游掌门人的话很有分量,但男子汉应顶天立地,怎么能一口一个父亲说……如此没有主见?这般想着,唐璃冷冷地看了王皓一眼,扬声说道:“孰强孰弱,我会证明的。”
王皓不禁叹了口气:“难道在这个世上,你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吗?”
唐璃冷笑着反问:“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死?”
王皓尽量放软声音,轻声说:“其实……你本没有必要出手罢?”
唐璃听到这话,想到自己一无所得,还无人承认自己的努力,只觉满腔苦闷无可述说。
仿佛在世间活了十八年,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在家里无人关怀的小女孩。依旧如当年在唐家堡一般,弟弟承载着族人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无微不至的照顾,拥有着最好的教习师,还能让父亲亲自教授暗器。而她便只能孤独地在蜀道古堡里,枕着一腔苦闷静静入睡。
“所以你们终究不懂我。”唐璃说过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唐德祐见状,只觉自己良苦用心统统白费,顿时气得衣袖一拂,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懂你个仙人板板,瓜娃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四川话挺好玩的是吧 :-)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石殿堂:不臣之人
朱红色的唇微微湿润,在略显苍白的面容的映衬下,那红色更显鲜艳,用唇红如血来形容已显不够,因为那张唇上沾染的正是鲜血。
浓重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但见新鲜的血液盛在白玉杯里,比凝血酒更引人沉醉。
而握着杯的手腕一片素白,手指修长,指节坚硬。
非梦松开手,将杯子放了下来,舒展着眉头,似乎在品味其中味道。似乎习惯了长时间饮血,他的脸上已没了最初的迷醉、狂热、惊慌,取而代之如饮清茶般的淡然。
非梦将这味道品了一会儿,微微颔首,继续饮血。他的衣衫微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且由于未带斗笠,一头如墨黑发便垂落在了黑衣上,此时黑白相映,倒显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时间渐久,血腥味渐渐淡了些。
杯已见底,留下一抹残红。
非梦将杯子推开了些,抬头望向四周。
四周其实是个石殿堂。
这个殿堂似乎许久未打扫,已有灰黄的尘土悄然从石壁上滴落。
而在最上方绣着剑器图案的紫砂帘后面,坐着的是魔教教主凌九霄,而他两侧则坐着身穿黑色劲装的左护法江竹与年近花甲的右护法萧远非。
凌九霄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表情。萧远非皱着眉头望着非梦,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江竹的座下则是补齐了人员的银月七杀与天音五弦。虽然这些杀手都知道,陆水缘死在柳逸手上,白三钱是叛教而死,但此时看着淡然饮血的年轻黑衣人,他们却也觉得白陆二人的死与非梦都脱不了干系,便不免为此而对非梦心生怨气。但杀手们不是萧远非那般位高权重之人,不敢将怨气表露出来,只好往好退了退,不动声色地与非梦拉开了距离。
其时,不仅是坐在上方的大小头领与杀手组,连带着站在下方的教众们,对于非梦这种行为,都是心生不满。
而江竹望着带着残红血迹的白玉杯,见非梦饮的血量比往日更大,面容也更为苍白,心知他的性命所剩无几,不由微微一叹。其实魔教中不乏因尝过天毒而嗜血之人,但别人都是偷偷摸摸地在暗处饮血,若在人前实在忍不住了,便微抿一口,浅尝辄止。哪有似非梦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顾忌地品尝鲜血的人?
凌九霄听到这声叹气,抬头看了江竹一眼,转而望向底下众人,缓缓说道:“剿魔之盟已成立,众位如何看待?”
萧远非立即起身,高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乃非梦挑起,自然由他解决。”
凌九霄微微颔首,望向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年轻黑衣人,肃然地问道:“如今……你可还能行动?”
非梦抿了抿唇上残留的血迹,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声音低沉喑哑:“无妨。”
话一落,江竹却立即跨步走到凌九霄面前,单膝跪地,扬声说道:“现下我无事,可助非梦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