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大公子苏执生的名字,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
但苏弦之这三个字,在书画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这句话之时,苏如禾的目光一直盯在闻人靳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端倪来。
但让苏如禾失望的是,闻人靳面色如常,听到苏如禾的话,还甚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而后,才回道:“苏弦之?这名字我倒是头一次听到。姓苏,莫不成,也是苏家之人?不过据我所知,苏家除了夫人之外,无人生还,莫不成……尚有苏家血脉留存于世?”
闻人靳这一席话,却是在转瞬之间,将话锋转回到了苏如禾的身上。
倒打一耙的本事,这闻人靳运用得如鱼得水!
苏如禾咬牙,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苏家有没有血脉留存于世,镇国大将军府难道会不知晓?”
“虽然当日抄了苏府的,是镇国大将军府,但下旨的可是皇上,夫人却为何,这般仇恨地看着我?”
闻人伽做的‘好事儿’,会没有他闻人靳的幕后谋划?
骗鬼去吧!
☆、113.看错,不会明白
苏如禾正想反驳,容琛却是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随后不急不缓地起身,“既然大公子在等人,那本相便不打扰了。”
闻人靳也旋即站了起来,作了个揖道:“恭送容相。”
待容琛与苏如禾走出了酒楼,闻人靳才眯了眯眸子,一抬手,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安全送回去了吗?”
身后的黑影恭恭敬敬地点首:“主子放心,已安全抵达。”
闻人靳这才满意地颔首,眸光透过窗棂,看着那辆明黄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
目光深邃,暗藏汹涌。
马车内,苏如禾憋了一肚子的火,恼火地瞪着面前依然自若的男人,“大人你分明也瞧出来了,闻人靳是在撒谎!”
“撒谎又如何?你一进去,不就前前后后寻了一遍,可曾寻到什么?”
被容琛这不咸不淡的话一堵,苏如禾到嘴边的话,瞬间就给憋回到了肚子里。
好一会儿,她才不甘心地嘟囔着道:“说不准,有暗道呢?万一,人就被他藏在了暗道里呢?”
“即便你能找到暗道,但倘若暗道里什么都没有,你又该如何?”
容琛的这些话,极为冷静理智。
本该,苏如禾不是这般冲动不计后果的人。
但此事涉及到了她的大哥,她根本便无法冷静下来,行事难免冲动,这些她其实都清楚。
可只要一想到,大哥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可能就在她的眼前,她便再也无法冷静。
“闻人靳此人,老谋深算,他既是肯让我们上楼,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是将厢房翻个底朝天,我们也决计找不出人来。”
苏如禾失落地垂下了首,眼眶有些泛酸,心口处亦是闷得难受。
有只大手,却在下瞬抚上了她的鬓发,随之,有冰凉的触觉,扣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微微抬起首来。
“倘若你真的未曾看错,还怕,本相会揪不出闻人靳的尾巴来?”
在话落的刹那,有滚烫的泪水,便自苏如禾的眼眶流出,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地砸在男人的手背。
“万一……万一不是呢?万一,真的是我看错了,我……”
容琛微微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渍,“说哭便哭,你是水捏成的?之前那个敢于本相抬杠的苏如禾去哪儿了?”
苏如禾别开首,避开他的触碰,“你是不会明白的。”
那种亲眼看着至亲之人一一死在她的面前,却只有她一人独活于世的痛苦与绝望。
当她隐约之中似是看到大哥的容颜之时,那种溺水快要淹死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惊喜,没有人能深切地体会。
男人沉了沉眸,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这次却是容琛先下了马车,并未等苏如禾。
刘管家早早地便在府前候着,一瞧见苏如禾时,他吓了一大跳,“夫人您……您眼睛怎么红了?”
苏如禾一怔,微垂下眼睑道:“没什么,就是沙子一不小心迷了眼而已。”
刘管家不由朝容琛的方向看了眼,低声询问道:“夫人,您与大人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