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崖等人被押解回来,连同着贯黎一案,寡人都交给你处理,该怎么处置,三天后给寡人答复。”
在众臣惊讶的表情中,陈钰面无表情叩首,“是。”
提着袍子,跨出了明政宫的门槛,陈链上前与陈钰并肩而行。
“恭喜四弟了,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你,看来父王是要重用你了。”
陈钰看也不看他,说道:“三哥难道忘了,你是父王的儿子,我也是。”
陈链望着陈钰挺直的身影,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攥着。
☆、发怒
尹氏拿着晏灼交给自己的绣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再三想起晏灼的话,尹氏仍然觉得自己身处梦境。自己一直想要的正妃之位,她居然不想要,这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祈祷,有意成全自己的吗?如果赐婚不成,殿下对晏灼死了心,会不会就立自己为正妃了呢?想到这里,尹氏激动不已,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宫里,把这封信交给大王。
打定主意,她立即去找陈钰,陈钰最近一直忙着商崖的案子,本不欲答应,但是尹氏一直哀求,他只好同意,况且让陈王见见孩子,也只有好处。
尹氏得到恩准,激动得一夜睡不着,抱着那封信一直想,想到高兴处就一直笑,直到鸡鸣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被侍女叫起时,大脑还是一片混沌,想到进宫的事,她强打精神梳妆打扮。不一会儿,陈钰派人来催,她怕陈钰等的不耐烦了,于是急忙出去了。
太子丧期,不得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尹氏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镶锦的广袖曲裾长裙,佩戴着蓝色的发簪,人本来就长得高挑,五官精致,这一打扮,倒是清丽脱俗,美丽不可方物。走出门后,只见陈钰已经等在了马车边,他似乎有些不满尹氏竟然让他等了那么久,因此对于尹氏这精细的打扮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尹氏心里漫过一丝苦涩,现在让他正眼看自己一眼都难,更何况是以后晏灼进了门,但是想到晏灼的态度,她的心情又好了。忽然想起那封信,她往袖子里摸摸,却什么也没摸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陈钰本来等的有些不耐烦,看到她仍然迟迟不上马车,冷着脸问道:“愣着做什么?”
尹氏抬头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殿,殿下,妾身,忘了拿一样东西,必须回去拿,请殿下稍等片刻,妾身一会就出来。”
说着,疾步跑了回去。
陈钰皱眉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有预感总是不好的事情。
尹氏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一抖被褥,信果然在床上,想是昨晚一直拿着,睡着了就丢在床上了。
她将绣囊放于袖中,心里才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见陈钰站在屏风处,惊吓地倒退一步,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刚放下的一颗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陈钰面色如常地朝她走来,问道:“拿了什么?”
尹氏吓得低下头,摇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紧张什么?给我看看!”
见尹氏不动,陈钰终于冷了面色,“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尹氏下意识地往一边退,终于受不住陈钰利剑一般的眼神,将绣囊交给了陈钰。
陈钰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将绣囊打开拿出里面的绢帛。展开绢帛,入眼的字,字字如利剑一般刺入他的心脏,又无情地扭转着搅碎成了粉末。
看到陈钰越来越冷的神情,尹氏连忙跪下,说道:“殿下,不关妾身的事,是晏灼,是她要我帮忙交给大王的。”
“回来再收拾你!”丢下这句话,陈钰转身出去。
尹氏抓住他的衣摆,悲戚地看向他,哭道:“殿下,晏灼说了,她心里另有所爱,她不爱您。况且,况且妾身是真心实意地爱着殿下,妾身哪点比不上她?”
“好,好,好,一个个嘴上说着好听的话,暗地里却是在算计我。”
尹氏看着濒临发狂的陈钰,忙抱住他的腿,哭喊道:“妾身没有。”
陈钰一脚踢开尹氏,怒目瞪着她,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养着你有什么用?”遂不作一丝停留,转身而去,尹氏被踢得爬不起来,大哭着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出去。又听陈钰在外面吩咐道:“看紧了,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陈钰从来对自己的女人比较宽容,尹氏何时见过陈钰对自己大发雷霆?她意识到陈钰将不可挽回,忍着痛爬起来,跑到门口时,只来得及看到陈钰的半个身影隐没在转角处。她想喊他,可是刚张口,胸腔一片疼痛,她捂着胸口,悲痛欲绝地看着院子门口,缓缓地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