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喜欢我?”江聘搂着她,亲她红红的鼻尖儿,嬉皮笑脸,“可我喜欢你。”
姑娘一闹性子,他就这样耍赖。搂着她的颈子,心肝宝贝儿的一通乱叫,直到她眉眼弯弯。
“我后怕…”鹤葶苈把腿搭到他的腰上,垂着眼皮儿哼哼,“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提起这事,她又开始眼睛发酸。
“别说胡话。”江聘粗着嗓子说她,用指头去掐她肉嘟嘟的脸,“我不是在这里呢嘛。”
“以后呢…”姑娘吸吸鼻子,蔫哒哒地看他,“战争还有多久?咱们还能在一起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得分别了…”
这些话一直在她的肚子转着,可她不敢说。这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问出口,话音儿落了她就又泄了气。
鹤葶苈捂住耳朵,艰难地翻过身,赌气念叨,“我不听。”
“你得听啊。”江聘失笑,坐起来,俯下身亲她嫣红的唇,“我发誓,以后咱们一家子永远也不分开了。无论我去哪里,都要把你们给带上,咱们有生之年,永远在一块儿。”
他的发还湿哒哒的。有一缕儿调皮地落下来,把被上的鸳鸯绣都给沾上了水珠儿。
他的锁骨好漂亮,中间的地方有一个精致的凹陷。在烛光下,肤色好温暖。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姑娘咬咬唇,抬起胳膊环住他的颈,软着嗓子问他。
“对,绝不再生离。”江聘温柔地笑,眸里是她的影子。
破涕为笑的,像是早晨时还带着露水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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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鹤葶苈的小腿儿总是会抽筋。她疼,又不想醒,就蜷了身子缩了腿想忍过这一阵儿。
江聘比她要敏感得多。姑娘疼得皱起眉却还是睡得香,他被轻轻碰一下就要清醒到大半夜。
他眼睛好,只靠着月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鹤葶苈一动弹,江聘就会立即坐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给她捏腿。
一揉就是好久,任劳任怨。直到她又展了眉,打起了细不可闻的小呼噜,江聘才会放心地再次躺下。
到了第八个月的时候,姑娘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吃得香,睡得足。江聘可没有那样的好本事,他的心每时每刻都是悬着的,生怕一不留神就出了错儿。
有的时候,鹤葶苈的反应厉害,小腿一夜之间要抽筋五六次。江聘睁着熬的通红的眼睛给她捏,心疼得不行。
他拧着眉,小声地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骂他们没良心,把娘亲弄得这样难受。等他们出来了,一定要逮住狠狠地揍一顿。
鹤葶苈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可听他提了孩子,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用脚丫踹江聘的肚子,哑着嗓子威胁他,“你要是敢打我的孩子,我就要打你了。”
江聘被踹得一愣,回过神来看着她半掀开的眼皮和撅起来的唇,委屈得不行。
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孩子娘就要打他。要是真的生出来了,那还不得把他踢出家门?
53、章五十三 …
瞿景的母亲端齐贵妃也是住在城主府的, 几人所住的院子相隔并不远。
端齐贵妃是江聘的亲姨母。在先帝还在的时候,位分仅居皇后之下,是宫中第二位的主位娘娘。
后来新皇发动宫变,她因为出外上香避开一劫, 成了唯一活下来的宫嫔。她找到瞿景, 和他一同趁乱逃出了上京。
再后来, 瞿景与她分别, 只身前往西北去寻江聘。她便就带着几个贴身的宫婢,也往瞿景所在的地方去。
几个妇人,过的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而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还要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着,躲避新皇的追捕。
其中艰难险阻,无需多言。
端齐贵妃是个刚烈自强的性子, 再大的苦也能咬着牙撑得住,不屈服, 不认输。
到了最后的时候, 五个婢女只活下来了两个, 银钱也所剩无几。她们这才又接到了瞿景的消息,被护送着来了达城。
不过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她看起来却仍旧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端庄贵气的容貌,连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把握得刚刚好。
在险恶的后宫中还能活得神采飞扬的女人, 绝非善类。端齐贵妃此人,只是静静坐着,便就有种让人惧于靠近的上位者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