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舒妃…听闻她未入宫时就爱慕皇上…”
“姐姐,”惠儿厌恶地蹙了蹙眉,开口向我道,“横刀夺爱!那才是舒妃!姐姐你知道么,最近我总觉得她在刻意模仿姐姐!”
我心间一动,想起刚才她微微而笑的模样,就算是我病糊涂了,惠儿为何也有这样的感觉?而玄烨,竟对她叫出我的名字。想至此,又猛然咳嗽起来。
惠儿慌忙抚着我的背,安慰道,“都怪我……不如我替姐姐去向皇上解释吧!我好歹有孕在身,皇上总会给我些薄面的!”
我一把拉下惠儿,气息尚未平稳,匆忙道,“不许你去!我有何错,要去向他解释!”
此时常平已焦急地闯入了钟粹宫,身后还跟着常安。
常平见到我后并未言语,而是叫走了我身边的纯风,他们二人走至窗外,虽已压低了声音,我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常平所说的一切:“我回去后才听说,皇上一气之下昭告各部,对钟粹宫的用例都减到了最低,太医院上好的药材都取不出来……我在想,不如我回府去向额娘要些好的药材给长姐用,你先替我瞒住长姐。”
“常平你进来!”我用力拍了拍手边的茶案,他们二人听到声音匆匆跑入暖阁,常平俨然已知道我听到了一切,愧不自已。
“常平,你还认我这个姐姐么!”我愤怒地斥责道,常平不知何故,倾时向我跪倒,“长姐何出此言!”
“阿玛额娘年岁已高,我不能尽孝身边已是不幸!你向额娘拿药,难道她不会疑心么!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担心额娘么!”
“长姐…”常平愧疚地重重叩首,“只是长姐,若无上好的药材,长姐的病势很难控制啊!”
我心间狠狠一痛,竟未想到玄烨会绝情至此。我抿了抿嘴唇,向常平道,“只用最平常的药材即可。”
“长姐!太医院大小太医都不知道皇上忽然下这样的旨意是为何,所以无人敢为纯贵妃看病,只怕触怒圣上。就算是臣弟,也只能私下前来。”
纯风忽然站起,一把抓住常安的衣领,质问道,“到底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这样做!你在皇上身边难道都不能替娘娘说一句话么!”
常安走到我身前,颔首道,“长姐…方才皇上召见裕亲王及各位大人王爷,裕亲王在众人面前丝毫不掩饰对长姐的关心……甚至直言,皇上对纯贵妃薄情,不配纯贵妃的真心……皇上当即一气之下就下了那道旨意。”
我狠狠望了常安一眼,“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只有他那个君主,没有我这个姐姐?”泪水在我眼中几番盘旋,终于落下。
常安后退了两步,跪在常平身侧,“长姐,常安绝无此意!只是常安只是臣子,怎敢插手皇上的私事!”
“那现在怎么办?娘娘的病这么重!难道就这么忍着么!”纯风已急得不知所措,向常平质问。
“以我的名义去取药,我前几日还病着,太医院也不会有人起疑。”惠儿忽然开口,向常平吩咐。常平如释重负般地点点头,即刻起身退了出去。
不知为何,我总觉对常安生出了一层疏远,他日日在玄烨身边,而玄烨此时却对我如此绝情,他的绝情给我带来的,远比病痛本身让我更痛苦。
我不肯去理会常安,他不放心地嘱咐了纯风才退出了钟粹宫,我并未起身相送。或许当日,我真的不该让这个我最心爱的弟弟留在皇帝身边,我们姐弟也不会有今日的尴尬处境。
入了夜后,常平送来了药,惠儿待我喝下后才离开。钟粹宫又恢复一片沉寂,夜晚寂静得令人害怕,想想曾经的夜晚,总有玄烨守护在我身边……
而如今,我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默默忍受着一切。我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窗前的月光如水倾泻,只是无人与我分享这样的景观。
我忽听有人敲响了暖阁的门,纯风不在身边,我只得自己起身前去开门,我只穿了一身贴身的衣物,站在门口感觉阵阵凉风只钻人心。
我歪歪斜斜地去开了门,竟发觉是裕亲王站在门外,我匆忙挡住自己胸前,退后了两步,“王兄…来这里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妹妹别紧张,我是来取我的衣服的,落在妹妹这里怕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