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皇帝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觉得有一丝不妥,几番斟酌后,还是问道,“她真的没对裕亲王动过情?”
纯风狠狠蹙了蹙眉,猛然抬高了声音喊道,“她都病成这样了!也没想过背叛你!你还要问么!”
皇帝回头望了望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完颜霏,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心中默默思索道,“许久以来,是因为朕太在乎你…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等你醒来,朕一件一件地弥补你,可以吗?”
“皇上回乾清宫吧,恐怕舒妃娘娘还在等着呢。”纯风冷冷地说道,站在一旁候着皇帝离开。
李德全此时也从殿外跑来,请道,“万岁爷回乾清宫吧,明日还有早朝…另外,舒妃娘娘叫人来催了……”李德全的语气越压越低,他心里清楚,此时皇帝心中除了钟粹宫这位,再没别人了。
“你回去告诉她!别来烦朕!去把折子送到钟粹宫来,朕在这歇了!”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纯风不怀好气地道,“曾经一连三个月见到您的踪影,就算过钟粹宫的宫门也不会踏足,如今怎么要住在这里了?钟粹宫怕受不起皇上这么大的恩典!”
“纯风姑娘!”李德全忙私下里示意纯风,生怕皇帝会被她惹怒,而纯风毫不退让。而皇帝并不会生纯风的气,因为皇帝清楚,纯风的怨,就是完颜霏的怨,他愿意去承受一起。
“奴才这就让人去回话,只是现在恪妃娘娘病者,万岁爷您歇在哪儿?”李德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一边挥手吩咐人去回舒妃的话。
“以前朕为了陪她,能在卧榻上睡一夜,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去把正殿拾掇拾掇,腾出张书案来,把朕没看完的折子摆好。”皇帝吩咐完,李德全立即着人去办了。
纯风走到完颜霏身边,抚了抚她的手,温然道,“娘娘,皇上来了,他都明白了,还肯在这里陪您,您睁开眼来看看吧……”
皇帝果然在钟粹宫正殿内休息下了,他怕打扰到完颜霏,所以不敢休息在她的凝花阁内。常平离开后,纯风便在凝花阁外间休息下了,随时守着昏迷不醒的完颜霏。
雨夜里,冷风灌进钟粹宫的正殿,皇帝毫无睡意,他背靠在窗上,按着自己的额头。常安当夜并未回府,皇帝恩准他留在宫中,看望自己的长姐。
常安回到皇帝身边,见他并未休息,而是一个人暗暗出神,正想问些什么,忽听皇帝先开口道,“常安,你说她还会原谅朕么?朕该怎么做?”
常安一愣,长久以来,他一直贴身跟随着皇帝,无论在朝上面对何等棘手的难题,皇帝都是那么镇定自信,而此时,他竟是如此不知所措。
“臣弟以为……”常安方开口,皇帝便眼前一亮,忙问,“什么?”
“臣弟以为,以长姐的性格,不会辜负真心人的。”常安说完,只见皇帝欣喜若狂地问道,“你是说,朕还有机会对么?”
常安从未见过皇帝这样过,竟像个小孩儿,常安点点头,“若皇上愿意挽回,一定可以的,而且臣弟敢肯定,长姐的心,从未变过。”
次日寅时,李德全伺候皇帝更了衣,皇帝便到凝花阁来看了看昏迷的完颜霏,见她仍毫无苏醒的迹象,心中一凉,却还是不得不离开,面对他的还有与百官文武的早朝。
走前他向纯风、纯一姐妹吩咐道,“霏儿若有苏醒的迹象,即刻来告诉朕!”
此时紫禁城中已无人不知完颜霏病倒的消息。温僖贵妃传了荣贵人到承乾宫叙话,温僖贵妃见了荣贵人,忙笑着请她坐下,而后似无意地说道,“如今这恪妃一病,妹妹陷害惠贵人的事总算是没人会说出去了!本宫真替妹妹高兴!”
荣贵人细细品着温僖贵妃话中的意思,不禁问道,“皇上现在又给她请太医,又给她宫外大夫的,她醒过来是迟早的事,娘娘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些?”
“妹妹真糊涂!”温僖贵妃随手捻了捻手中的珠翠,“若是醒不过来,那该多好?!”温僖贵妃见荣贵人低头仔细思虑,忙转了话题,笑道,“妹妹吃御膳房新进的桃酥,可香了!”
此时储秀宫中的两宫妃嫔各怀心事,惠贵人差人出宫去寻了医治肺病最好的药材,准备煎好了再送到钟粹宫去。